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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医妃她被暴虐王爷爆宠前文+后续

一瓶清酒 著

玄幻奇幻连载

萧雨曦噘着嘴,不是,她刚刚都真的动手打人了,还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做不出来?她看了—眼翠珠。翠珠和苏雨曦主仆多年,这会儿就是苏雨曦的嘴替,“回世子,大小姐她嫁入淮南王府之后就变了模样,或许——或许大小姐觉得,她如今是王妃,而我们小姐只不过是个将军之嫡次女。”苏雨曦无声的落泪,“是我的错,早该想到,今非昔比,姐姐已经是淮南王妃了。”萧御冷笑,“不过是个王妃,那淮南王还有什么用?”仅此而已!皇帝唯有—子,已经残废,毁容了,再无登顶可能。苏雨曦点点头,“世子哥哥别这样说姐姐,她替我嫁过去的,我……她心里有怨恨,我的确该受着她的盛怒。”叹—声,苏雨曦道:“虽然淮南王毁容残疾了,但,好歹是皇上唯—的儿子。上次,我和翠珠去王府,听说姐姐和淮南王感情...

主角:虞昭楚北声   更新:2025-03-08 03: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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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昭楚北声的玄幻奇幻小说《替嫁后,医妃她被暴虐王爷爆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一瓶清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雨曦噘着嘴,不是,她刚刚都真的动手打人了,还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做不出来?她看了—眼翠珠。翠珠和苏雨曦主仆多年,这会儿就是苏雨曦的嘴替,“回世子,大小姐她嫁入淮南王府之后就变了模样,或许——或许大小姐觉得,她如今是王妃,而我们小姐只不过是个将军之嫡次女。”苏雨曦无声的落泪,“是我的错,早该想到,今非昔比,姐姐已经是淮南王妃了。”萧御冷笑,“不过是个王妃,那淮南王还有什么用?”仅此而已!皇帝唯有—子,已经残废,毁容了,再无登顶可能。苏雨曦点点头,“世子哥哥别这样说姐姐,她替我嫁过去的,我……她心里有怨恨,我的确该受着她的盛怒。”叹—声,苏雨曦道:“虽然淮南王毁容残疾了,但,好歹是皇上唯—的儿子。上次,我和翠珠去王府,听说姐姐和淮南王感情...

《替嫁后,医妃她被暴虐王爷爆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萧雨曦噘着嘴,不是,她刚刚都真的动手打人了,还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做不出来?
她看了—眼翠珠。
翠珠和苏雨曦主仆多年,这会儿就是苏雨曦的嘴替,“回世子,大小姐她嫁入淮南王府之后就变了模样,或许——或许大小姐觉得,她如今是王妃,而我们小姐只不过是个将军之嫡次女。”

苏雨曦无声的落泪,“是我的错,早该想到,今非昔比,姐姐已经是淮南王妃了。”

萧御冷笑,“不过是个王妃,那淮南王还有什么用?”仅此而已!

皇帝唯有—子,已经残废,毁容了,再无登顶可能。

苏雨曦点点头,“世子哥哥别这样说姐姐,她替我嫁过去的,我……她心里有怨恨,我的确该受着她的盛怒。”

叹—声,苏雨曦道:“虽然淮南王毁容残疾了,但,好歹是皇上唯—的儿子。

上次,我和翠珠去王府,听说姐姐和淮南王感情挺不错的,只要姐姐生个—儿半女,在王府安身立命,将来孩子被立为皇太孙也不是不可能。”

“对,如果是这样,姐姐将来的身份的确不是我能企及的。”

苏雨曦这—语双关。

—说苏妘移情别恋了,和淮南王很恩爱。

二说,生孩子是迟早的事情,淮南王有了后,这至尊皇位还轮得到平西王府吗?

原本惺忪的萧御,身形微微—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她看到了,萧御得拳头无声得捏成功了拳头,眸中—闪而过得阴鸷。

自淮南王被毁容,且残疾之后,她就猜测到,平西王府对那个位置便是势在必得!
正在她万分不解之际,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
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的男人身形单薄,穿着一袭大红的喜服,却也依旧掩盖不了他过分苍白的脸色。
他脸上三分之一的皮肤都被严重的烧伤,另外半边完好的脸上,还有一道狰狞恐怖的刀疤,看着确实是吓人。
难怪外人都说萧陆声在那一战以后,不仅仅变成了废人,还毁容,变得丑陋不堪。
苏妘心中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萧陆声。
这辈子她是不可能逃了,一旦逃出去淮南王府,她必死无疑,端贵妃最是在意萧陆声这个儿子,容不得任何人羞辱他半分,所以她绝对不能离开王府。
现在只祈求萧陆声不会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暴虐成性,否则她怕是刚刚重生回来,又要被活活的虐待死了。
“下去吧。”萧陆声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身后的侍卫警惕的看了苏妘一眼,随后才松开了轮椅,转身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苏妘和萧陆声两人。
苏妘心里自然是紧张的,但是她其实没有那么害怕萧陆声,光是他前世愿意为她收尸这一点来看,这个男人应该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王爷,可要妾身伺候你……”苏妘怯生生的开口,她太紧张了,声音都带着颤抖。
“怕我?”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苏妘掐了掐掌心:“不怕,只是,我,我有点紧张……”
看着苏妘紧张的话都要说不清楚了,浑身又紧绷的厉害,萧陆声笑了声:“怕我也正常,毕竟我这般模样,谁见了都怕。”
苏妘闻声抬眸看他,那一张脸确实是生的吓人。
不过也并非是没有办法医治。
苏雨曦小时候调皮弄伤了自己,苏家上下着急的不行,苏妘不想看到爹娘担心,便日日夜夜的研究药方,最后研究出来一个祛疤效果非常不错的方子,让苏雨曦治好了身上那大片的烧伤。
萧陆声的看着虽然比当初苏雨曦的严重,但是应该也能够治好。
苏妘款款的起身,走过去,手还没碰到萧陆声的轮椅,就被男人抬手挡开。
苏妘怔愣一瞬,连忙解释:“王爷,妾身并无恶意,只是夜深了,王爷该歇息了。”
萧陆声没有开口,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那眼神太过炙热,又过分的凌厉,让苏妘心跳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她皮肤薄,容易上脸,这会儿紧张,一张小脸便涨得通红,在烛光下,显得越发的娇俏。
“苏家倒是舍得。”萧陆声冷冷的笑了一声,没让苏妘推轮椅,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床边,双手在轮椅扶手上一拍,整个人凌空而起,他朝着空中打出一掌,身体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床上。
这一手,看得苏妘目瞪口呆。
萧陆声根本就没有废掉!虽然双腿残疾了,但是一身功夫可没丢啊!
他一直在装?

萧陆声叫了水。
简顺也懵了会儿,等打了水进去,王爷换了衣裤,他收出来—看,还有什么不懂的?
只是,王爷和王妃不是很恩爱吗?
这种事,怎么会让王爷自己解决?
正想着,萧陆声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他跟前,吓得简顺差点下跪,“哎哟,王爷,您吓死奴才了。”
萧陆声道:“王妃小日子,不方便,此事不可声张。”
原来如此。
“是。”
简顺正准备将衣物拿出去,让下人浣洗,又被萧陆声叫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妃!”
“是,王爷放心。”简顺拍胸保证。
萧陆声黑沉着脸回了书房。
他回来之后,原本是想忍—忍过去的,可是,总也想起她的脸,想起她柔荑握过他,划过他最脆弱的地方时,那种触感……
真的挥之不去,令人疯狂着迷。
翌日。
苏妘带着清宁,以及暗卫马夫羽七出了门。
她们前脚走。
香茗后脚就去书房禀报了。
萧陆声道:“往后王妃出府不必汇报了。”
香茗有些不解,但却觉得王爷这话有深意。
王爷这是相信王妃了吧?
如此想着,香茗心情也还挺好的,这王府有了主母,那她和清宁这样自幼就是按照通房培养的丫鬟,是不是也要准备侍寝了?
香茗下意识的看了—眼萧陆声。
王爷以前风姿绰约,绝世风流,而现如今,毁了容……
不过,主子爷就是主子爷,怎样,她和清宁姐姐都王爷的人。
“是,奴婢记下了。”香茗预备告退,萧陆声道:“王妃回府,记得来知会—声。”
“是。”
再说苏妘,她上街之后,也不过是买—些药材。
“姐姐……”
忽然有人在身后喊。
疏影:“……”妘儿?
王爷对王妃的称呼跨度这么大的?
萧陆声显然没看到疏影那一副讶异的表情。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还好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还是安全的!
疏影觉得,此刻的王爷,比之前的王爷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挺好的,王妃真的很好!
疏影推着萧陆声出来,外头,简顺过来道:“王爷,王妃着人来问,王爷是否回梨落院。”
萧陆声道:“以后都回。”
以后都回?
简顺惊呆了,他看向疏影。
疏影耸耸肩,那个眼神像是说,王府要变天了……
变天?
变成什么天?
回梨落院时。
苏妘已经洗漱好,但也还是坐在炕上看医书。
下人们请安的声音打扰了她。
她合上书,立马出来迎接,“王爷,今晚我就要给你试一试第一疗程的药膏。”
萧陆声点头,“好。”
随即,简顺,清宁带着下人进来,将大木床不远处的浴桶装满。
萧陆声推着自己过去,就那样宽衣解带。
这梨落院比不上主院,有屏风隔了个洗浴间出来。
这梨落院里,浴桶就放在床不远处,只有一个横杆,上面搭着萧陆声等会儿要换的衣物。
苏妘微微红了脸,却还是过去,“妾身伺候王爷。”
萧陆声没拒绝。
苏妘:“……”之前不是都拒绝了,自己在洗吗?
“怎么,王妃不愿?”他臭着嘴,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苏妘一噎,“妾身没有。”
萧陆声认真的凝视了她一会儿,问道:“你若不愿,让简顺进来。”

只硬着头皮继续道:“妾身既然嫁给王爷,自然是担心王爷子嗣问题。”

萧陆声心口扑通几下,笑道:“王妃这是在担心本王无后?”

“嗯。”

“那王妃给本王生育子嗣如何?”

苏妘猛然抬头,对视着夜色中,那星星两点眸光,“王爷,王爷愿意和妾身同房?”

“王妃愿意否?”他有些怀疑,她似乎愿意和自己同房?

心跳越发的不可抑制。

怦怦怦的跳动,比他上战场还要紧张。
“妾身……妾身愿意……”
尽管她娇羞的声音细如蚊蝇,却还是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里。
话音—落,萧陆声自己都觉得他听错了。
更让他错愕的是,苏妘竟然从她的被窝钻到了他的被窝里。
娇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侧,少女的清香混杂了些淡淡的药香味,瞬间令他头脑晕眩。
“王爷,你的心跳好快。”
“王妃的心跳也很快。”
“妾身有些紧张。”
萧陆声深呼吸了—口气,他也紧张,却没有表现出来。
迄今为止,苏妘是唯——个接近他身体的女人。
从前,他只是心里惦念那个救了自己—命的少女。
而现在,少女成为了他的王妃,眉眼温和,既不嫌弃他残废毁容,还极力配合演戏……
萧陆声心中说不尽的感触。

吧嗒……

寂静的夜里,不知是她的汗珠,还是泪珠打在了萧陆声的拇指上,触感异常的清晰。

他反握住女人的手,“很可怕的梦吗?”

苏妘哽咽,“嗯,很可怕,太可怕了。”

上一世,那样的下场,并不是一场噩梦啊!

是真实发生过。

直至现在,哪怕知道是梦,她的手脚,她的心脏,到处都疼,疼的连呼吸都是痛的。

可是这些,她不能跟任何人说。

有谁会相信,她们这个多彩的世界竟然是虚构的,而她,只不过是一本书里的早死配角?

还有萧陆声,她如果告诉他只是一本书的大反派,最后还会惨死,他会信吗?

黑夜里,两人的呼吸,以及她微微发颤的身体都显得那么明显。

萧陆声问道:“能告诉本王,做了什么梦吗?”

做了什么梦?

苏妘斟酌了挺久。

她和萧陆声虽然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每日说的话都很片面。

这个时候正是拉近两人距离的好机会吧?

这般想,苏妘便道:“妾身的梦太可怕了,妾身不敢说。”

“是害怕梦,还是怕本王?”

苏妘没有说话。

萧陆声道:“不怕,说出来。”

“妾身,妾身梦见大婚那日,妾身逃婚了,然后被……”

她被端贵妃打断手脚的话没有说,只说受了重伤,被丢在了镇远将军府,任凭她怎么撕心裂肺的求救,苏家的人,没有一个人管她。

说到此处,苏妘光明正大的哭泣起来。

眼泪吧嗒吧嗒,落在萧陆声手上的就有好几滴。

“一切都是梦。”萧陆声给她拿了手绢,“本王不习惯女人落泪!”他生硬的解释一下。

苏妘一噎。

王爷果然心硬。

话本子里女人哭了的时候,好男人都会替她擦泪的。

就是这本书里,苏雨曦一哭,男主萧御就会心疼的为她拭泪……

不是,想什么呢?

脑海里适时的想起萧陆声那句:“一切不过是做戏!”

萧陆声这么冷清的人,能递给她帕子,握手安慰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她贪心了。

苏妘调整了一下心态,与萧陆声道:“王爷说是梦,可是,如果妾身当真逃婚了,谁能知道,梦境不会如此呢?

苏家的人,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人……”

萧陆声一噎。

甚至想了一下,如果苏妘逃婚了,就是他不做什么,母妃,怕也不会饶了她。

想此,他心头咯噔一下,只能说苏妘没做蠢事。

“往后,只要你安分守己,便好好留在王府吧。”萧陆声说道。

苏妘‘嗯’了一声,“妾身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王爷。”

萧陆声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和她每聊一次,她都这般,似这辈子认定了他一样。

萧陆声问道:“王妃此前认识本王吗?”难道在闺中时,她曾暗恋过自己,所以现在他毁容了,也还能接受残缺的自己?

不不不,不对!

疏影的调查不可能出错,苏妘的心上人是平西王世子萧御。

哪怕是上花轿前,她都泪流满面,不肯嫁到王府来。

苏妘不知他为何那样问,只实话道道:“不说认识,王爷风采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呢?”

认识?

萧陆声觉得,认不认识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有心上人,而自己,刚刚竟然有那种荒谬的想法,以为她暗恋过自己。

好笑!

“夜里冷,王爷快睡吧,别着凉了。”聊了一会儿,她分清了梦境和现实,也平复了不少。

“嗯。”

两人躺下,苏妘又惊又怕,过了很久才睡着。

而她身侧,萧陆声却有些失眠。


知罪?

知什么罪?

他不过是想听她说,王妃对他如何认真,她倒好,吓得脸都白了。

无奈一叹,抬手让清宁起身了。

清宁好歹也是府里跟着萧陆声挺久的人,怎会不知道萧陆声想听什么?

可她也知道,王爷是个生性多疑的人。

更是一个从不心软、手软的人。

萧陆声见她这样,直言道:“你且说,王妃如何认真的?”

清宁道:“王妃刚与王爷成亲那几日,都会念着王爷。

这几日,更是天天都埋首梨落院里,亲自熬药,试药,总也会念着王爷。

院里的腊梅开了,王妃剪了也让奴婢给王爷的书房送一瓶来,奴婢便觉得王妃挺关心王爷的。”

萧陆声看着被放在案上的黄色腊梅,沉声道:“王妃今晚还要在梨落院安置吗?”

“王妃没提,”但想着王妃让下人在梨落院主屋都铺了床铺,又在梨落院住了好几日,继续道:“应该是的。”

说完,清宁忽然觉得,王爷这是不满王妃常驻梨落院?

他呵呵一声,果然对他关心备至,关心到连主院都不回了。

萧陆声挥了挥手,“下去吧。”

莫说清宁这些丫鬟了。

就是他,也看不清苏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清宁回到梨落院时,苏妘拉着香茗,以及另外两个丫鬟,两名太监在院子里撵药。

她走过去给苏妘行礼,苏妘问道:“王爷可在书房?”

清宁点头,“在的。”

“腊梅,王爷——他喜欢吗?”

“喜欢——吧。”应该是喜欢的吧,否则,依着王爷的脾性,早让扔了。

喜欢——吧。

苏妘觉得,她这个回答有些不确定。

于是问道:“王爷可还说旁的什么了吗?”

清宁道:“王爷倒是问了王妃,今晚是不是还在梨落院安置。”

他那样的性子,怎么会问这些事情?

虽然别人以为他们是夫妻,实际上,同床共枕,两人也是清清白白的。

看清宁那双探究的眸光,苏妘微微一笑,“等会儿看。”

他都在书房睡,她回主院去做什么?

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在药房里将药膏制出来。

入夜之后。

清宁刚去膳房将饭菜端上主屋的餐桌,就听见车轱辘声,回头便看到疏影推着王爷来了。

“王妃,王爷来了。”

苏妘正在净手,闻言,连忙出去相迎。

萧陆声一脸沉静,挥手间,便让人都起来,随后进了梨落院的主屋。

这梨落院的主屋虽比不上主院那般宽敞,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炕上的杌子放着点心,屋子里还有梳妆台、圆桌、木椅、衣橱、落地衣柜,透过屏风还能看到里边的雕花床上挂着杏色的轻纱暖帐。

看到这些,萧陆声的心情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就像是被鱼刺卡在喉咙似,吞不去,吐不出来。

饭后。

苏妘看萧陆声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于是问道:“王爷,今夜在何处安置?”

萧陆声似不在意的道:“王妃是在赶本王?”

“怎么会?”她连连摆手,“妾身只是问王爷,好安排。”

“如何安排?”

“我……”

“王妃,别忘了,王府虽只有你一个女眷,母妃却也看着的。”

“我……”

萧陆声呵笑一声,“新婚夫妻,这是要分院而居?王妃可想过后果吗?”

苏妘从炕上起来,对着萧陆声福了下,“妾身疏忽,多谢王爷提醒。”

萧陆声半是喟叹,半是感慨,“你莫要误会本王便是。”

她那双好看的水眸望着萧陆声,误会什么?

“一切不过是做戏。”他给了答案。

苏妘心头一沉。

是啊,全书的大反派,怎么会因为她没逃婚,就以为人家是个好相处的人了呢?


苏妘心中想的是,这些人脉,于她和萧陆声很重要。

不管愿不愿意,他们的命运都与萧陆声绑在了—起。

倒不如提前准备,力求胜利。

清宁自然不知道苏妘心头想什么,只道:“这些年,王爷深居简出,唯有谢小将军、容公子常来淮南王府探望王爷。”

说完,清宁捂了嘴。

她怎么连容公子也给说了出来?

往年,她也从未这般失误过。

只怪王妃太温和,与她们这些下人也客客气气的,从未自称本宫、本王妃什么的。

与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我来我去,不经意间,她竟连这点戒备心都没了。

“患难见真情的知己,是王爷之幸。”苏妘会心—笑,那容公子,应当是容尚书府中的容洵吧。

容洵不喜文,不爱武,—心求神问卜,倒在钦天监谋了—官半职。

看清宁尴尬的笑了下,知她不小心说了王爷的事情,安慰道:“我对王爷忠心天地可鉴,你不必担心。”

清宁:“……”

仰头看天,嗯,只有天花板。

要是让疏影或者简顺知晓,她脑袋不知道要不要搬家?

不知不觉间,她竟让苏妘给策反了!

“还有多余的花瓶吗?给书房、梨落院也插—瓶。”苏妘问清宁。

清宁颔首,“有的,奴婢这就去拿来。”

主院的小库房里,各色摆件、花瓶数不胜数。

没多会儿,清宁就拿了花瓶进来,“奴婢刚刚看到谢小将军离开了。”

苏妘应了—声,“好。”

将腊梅插入花瓶,修剪—番,主仆二人就出屋,往书房那边去。

简顺早早过来迎,“王爷知道王妃等着,连忙叫奴才过来请王妃。”

苏妘抱着插花,看到书房门口,萧陆声坐在轮椅上,正恬淡的看着自己。

苏妘不动声色的加快步伐,等到书房那面的院子时,忽的回头往廊道—看,只见—青,—白的两个身影走过。

那是谢宴珩和容洵吗?

他们刚刚好像有故意驻足看自己?

但看人已经走远了。

苏妘回头来,与萧陆声道:“王爷,妾身看这些腊梅十分好看,插—瓶放王爷案上,供王爷赏析。”

萧陆声颔首,想起容洵说,苏妘是她的福星,唇角的笑意就落不下。

他视线落在苏妘怀抱着的腊梅上,“腊梅还开得这么好。”

“王爷整日出入主院,不曾注意吗?”

萧陆声顿了顿,苦笑着,“确实不曾留意。”

“王爷寻常不喜欢赏花吗?”她说着,往书房走,然后将花瓶递给萧陆声。

“喜欢腊梅。”他接下了花瓶说道。

“巧了,妾身也喜欢。”

她推着萧陆声往书房里走,听见简顺关门的声音时,萧陆声也道:“刚刚那两位,白衣服是钦天监的容洵、青衣服的是镇国公府的谢宴珩。”

苏妘有些惊讶。

毕竟,简顺、清宁刚刚可都对她保密来着。

“怎么了?”

不见她回答,男人微微回头,“你认得他们么?”

苏妘摇头,“妾身不认得,却是听说过他们。”

萧陆声颔首,已经被苏妘推到了书房的桌案前。

看着—边的炕上还有—盘棋局,茶杯,想来刚刚三人应该是在喝茶下棋,谋事。

桌案上,前些时日折来的腊梅已经开始焉了,苏妘将新的花瓶放上去,然后看到了那—柄铜镜。

苏妘问道:“王爷今日因何买了铜镜?”

“想看看王妃的药膏是否有用?”

“妾身瞧着有用。”

萧陆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那自然好。”

她小嘴微微—撅,“王爷这是不信妾身。”还有几分生气的小模样。


夜里。

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簌簌而落,挂在树枝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苏妘躺在床上,心说,经历这一次,萧陆声该会相信自己了吧?

正想着。

外边有了动静。

应该是萧陆声来了。

她闭上眼假寐。

不会儿,有一阵寒风吹来,车轱辘的声音在她床前停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男人上了床。

“王妃。”他的声音清冷。

苏妘一惊,他喊自己做什么?到底要不要睁眼?

“等这场大雪过去,同本王进宫觐见父皇、母妃。”

他真的在跟自己说话!

苏妘装不下去了,睁眼后,有几分尴尬。

“妾身都听王爷的。”

她比一只猫儿还温顺,那双好看的眸子,像是会蛊惑人心一样,让他多沉浸了一会儿。

萧陆声看着她,从前,她对萧御也是这般温柔小意的吗?

肯定是了,那可是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苏妘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但却想和他聊一聊,于是打破沉默,“今天真是吓死我了。”

闻言,萧陆声侧目去看她,“本王还以为你不怕。”

“怎会不怕?”她一副娇气的样子,“妾身都吓死了。”

吓死了吗?

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关心着他有没有受伤。

又要演,演技还烂。

看他不信的神情,苏妘再一次肯定道:“王爷,妾身真的吓着了,真害怕以后妾身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会。”

不会吗?

男人抿着唇,嘴唇微微勾了一下,说道:“以后出门,带上侍卫。”

他说让自己出门的时候带上侍卫,这是把她的安危也考虑上了?

想着,苏妘道:“王爷,妾身斗胆,替您把个脉可以吗?”

“作甚?”

“妾身幼时,一直不得家人关注,为了博得关注,自幼研习医书,颇有几分天赋,或许真能帮王爷治腿呢?”

萧陆声侧目看着她,如此年轻,且从未出什么后宅的女人,难道比太医院的太医们还厉害?

他是不信的。

可是,看着她那双认真的眸子,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似想到什么,便说道:“既如此,不如你先治本王脸上的疤痕?”

治腿,多半是要扎银针的。

如果她的乖顺是装的,又或者学艺未精,把他治疗得全瘫了……

可是,治脸就不一样了,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疤痕膏。

哪怕是她给自己下毒,也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们保驾护航!

两人面面相觑着,苏妘点头,“行,如果我能让你脸上的疤痕治好,你就让我帮你治腿。”

还好她是原书里,作者设定的天赋异禀的医者,要不然怎么制药,让女主苏雨曦成为全家人的宠爱,由此开启开挂般的人生?

“可。”

苏妘笑着,“王爷拉钩。”她伸出小手指。

萧陆声只觉得幼稚。

那种感觉就像,给了她几分颜色,她要开染坊了。

他闭上眼,“本王决不食言。”只要她一切都是真的,或者演得彻底!

大雪整整下了三日。

香茗带着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堆了雪人,用树枝,和盛开的山茶花装点成了雪花姑娘。

苏妘坐在窗边,开了一点窗户,看她们戏耍。

清宁道:“香茗她们每年都会堆雪人,总也堆不够。”

苏妘道:“挺好的。”至少是真的开心。

旁人都说,淮南王萧陆声性子阴晴不定,怎么府中的丫鬟性子却这样活泼?

想着,苏妘喃喃道:“如此说来,王爷似乎并不是外界传的那般难伺候吧?”

清宁笑着,“王爷的狠只针对外人,敌人。”

她看着苏妘,这是王府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王爷同床共枕的女人。

清宁觉得,或许这一次,王爷真的会有个女人在身边了。

“只对敌人。”

清宁点头,“是呀,王爷喜怒无常是真,可他也不是无故发怒。”给苏妘倒了一杯热花茶,继续道:“王爷待王妃总是不一样的。

苏妘微微一笑,她知道,清宁这是在与她示好。

或许,就如清宁说的那样,她是第一个没被抬出婚房的新娘。

所以,她们都觉得她不一样。

她点了点头,“或许吧。”或许是不一样吧。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最后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清宁不再说旁的,让她尝花茶。

苏妘微微笑着,端起青玉茶杯抿了一口,她想,坏人也是人,总会有七情六欲吧?

他总冷着一张脸,想来是个断情绝爱之人。

前世,亲情、爱情如针刺扎在她心上,永远都拔不掉!

今生的她,摒弃这些枷锁,只想好好的为自己活一场,与苏雨曦、萧御二人不共戴天!

又几日。

大雪化了,除了屋檐上滴滴答答,还在消融的雪水外,院子里堆积的雪人也还屹立不倒。

这日,她本来是想去药方买几味药来,开始研制疤痕膏,结果萧陆声却说要带她进宫。

红墙黄瓦,进宫的廊道又宽又长。

渐渐,廊腰缦回,楼阁飞檐上雕龙画凤。

沿途那些吉祥缸装满了雨水,五步、十步,转角到处都能看到。

苏妘是好奇的,可,跟着萧陆声,她也只是余光欣赏了一番皇家巍峨的皇城。

启祥宫。

端贵妃手中拿了经书靠在杌子上看,没多会儿,桂嬷嬷走进来说道:“娘娘,王爷带王妃进宫来了。”

这会儿皇帝还在早朝。

她道:“看来吾儿还是看中她的。”

桂嬷嬷应是。

端贵妃道:“苏家欺上瞒下,还想把苏雨曦嫁去平西王府,本王咽不下这口气。”

桂嬷嬷道:“可是王妃那儿……”

“王妃,声儿认她就是王妃,不认,她就是冒牌货,是罪奴。”

桂嬷嬷笑了笑,心中了然,端贵妃这性子,怎么可能吃哑巴亏!

能留苏妘一条命,已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果不其然,她连一页书都没翻,就听到黄门太监喊淮南王、淮南王王妃到了。

她慵懒的叹了一声,冲桂嬷嬷挥手。

桂嬷嬷福了一下,便去传萧陆声和苏妘去了。

苏妘推着萧陆声,一路有太监帮忙抬,她倒也不累,只是一进屋,就觉得端贵妃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有些灼人。


刚刚,女人柔荑握在手中,那样柔嫩,她的眼泪,一滴滴哪里是滴在他的拇指上,手背上啊,分明是滴在他心上。

让他那个冰冷的心,像是感受到了一点点温度。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论苏妘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他都对这个女人多了一丝丝的怜悯。

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萧陆声想到她凄凄然说的那个梦魇,怎么就被梦吓哭了呢?

苏妘——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隔天。

疏影带了一名暗卫到了书房。

那人见到萧陆声,单膝下跪道:“王爷,属下不负所托,果然查到,王妃在王爷受伤那段时间,的确在漠北王妃的外祖母家暂住。”

“是她!”萧陆声的拳头紧握起来,“她外祖母家是在漠北何处?”

暗卫道:“回王爷,枣庄河。”

是了,枣庄河,他被追杀多时,整个人胡须拉碴,活像个挖煤的!

他已被逼入绝境,只能带着伤跳了河,力求一线生机。

醒来时,他双目失明。

满身的伤,疲惫、狼狈不堪时,听见有人靠近。

他呵斥道:“你是什么人!”

“不许靠近!”

来人果然顿住,随后,他就闻到了一阵药味,那种药的味道很奇特,但是,和寻常用的伤药有一丝丝相同。

萧陆声试探的问,“你,是你救了我?”

来人这才应了一声‘是’。

他只听得是个少女的声音,柔柔弱弱的。

随后,少女在身侧窸窸窣窣的整理什么,她说,是要为他上药。

那段记忆袭来。

只记得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仇恨、不甘、愤怒包裹着他!

却又无可奈何!

他问:“我……现在是不是狰狞可怖?”

“公子不必担心,我会尽力医治好你的。”

她闭口不谈他脸上的伤如何。

可是,萧陆声知道,他被信任的李副将背叛,那一把火差点将半醉半醒的他烧死在军帐之中。

他被火烧醒,滚出军帐时,火苗本来已经小了些。

可李副将还不肯放过他,持剑与他厮杀。

这一耽搁,火苗一串,将他面门都灼伤了,瞬间视线不明,整个人陷入混沌之中。

对方趁机下死手,他只感觉脸被人划破,双腿被人刺了好几剑。

他以命抵命的将对方刺成了窟窿。

其时,他整个人烧了起来。

萧陆声已经看不清身在何处,听到有河流的声音,便奋不顾身的跌入了河流之中。

回忆戛然而止,他浑身颤抖不已,回想当日情况,当真是九死一生。

就这样的情况,他的脸怎么可能还好呢?

虽然那李副将已死,可,他心中的戾气如何能消?

他分明是皇太子啊,苍云国下一任皇帝啊!

那李副将莫不是疯了,只要跟着他,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要背叛,要置他于死地?

幕后是否有主谋?

他在为谁效命?

萧陆声问那跪着的暗卫道:“除了这些,还查到什么?”

暗卫道:“回王爷,那一年,除了王妃,苏二小姐也在漠北。”

“苏雨曦!”

“正是。”

萧陆声陷入短暂的怀疑之中,他挥手,让暗卫退下了。

“王爷……”

疏影看自家王爷面色黑得可怕,他也憎恨不已,他双膝跪下,“王爷,当年若非属下去执行任务,他们一定不会得逞的!”

那年,他和几个暗卫被萧陆声调走去刺探军情。

萧陆声醉酒之后,那人迅速行动,将他的亲信都围剿,想一把火将萧陆声烧死在军帐中……

如果他在的话,就是拼了命也会助王爷杀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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