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们就说我会同我那杀人犯父亲一样。
心理医生说我有轻微精神分裂。
虽然心理医生人丑碍眼，但某些时刻我还是能认可一点他说的话。
毕竟很多年后我也没分得清我到底是动手把那些人打死了还是像妈妈一样永远忍气吞声地对那些人笑。
也许我都干了呢？
既像我那个疯子父亲，又如我那个软弱母亲。
啊，我胆子小着呢。
不敢杀人的，更不用说见血了。
小时候我就发现我的妈妈跟别人的不一样。
她比别人的妈妈都要温柔，从不过问我的功课，成绩再不理想也不会责怪我，不像同班那个舒珝，第三名也要被妈妈念叨一周。
这让我能在其他人因为考试挨打时找到那么一点优越感，也是难得。
父亲被枪毙在我上小学之前，那天妹妹刚满月，没人给她庆祝，不过她也真乖，不吵不闹。
妈妈那天把妹妹塞到我手里就要我跑，我就抱着不足十斤的小妹妹，不敢跑太远。
就躲在邻居家的空水缸里，听完了妈妈一整天的哀求与惨叫，跑回去之后，地上全是白灰与针头。
电光石火的，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杀人。
而我的妹妹还睁着一双无辜眼睛看我，灵动又好奇，却看不懂任何疮痍。
她还不知道抱着她的人是个疯子呢。
父亲留给家里的就剩下一些装满了钱的糖罐，看着很多，偏偏空得很快，似乎都被妈妈拿去换了糖回来。
有回我嘴馋拿了一颗，真是腿都差点被打断。
后来妈妈就换了一种糖，她温温柔柔地告诉我我可以吃了，我却也再没有碰过。
就连有时看到卢㠓吃糖，我都禁不住暴跳如雷。
卢㠓上幼儿园都是我去接她放学，不过我不敢带她回家，就牵着她在外头散步。
偶尔回得早了，哪怕站在远处也能听见家里什么东西碎裂、倒下的声音，墙咚咚响，真疯狂。
其实我见过里头的景象，虽然母亲每次发疯之前会把我赶出去，三令五申不让我进去，可她在里头偏又痛苦得太大声，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进去看。
她便扯着我求我，她对我磕头，她要我去一个地方找人给她买糖。
可她又会在摸到糖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