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风筝误:姻缘天注定全局》,由网络作家“七月长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詹芳露归宁那日,我去给阿娘上坟。我拔干净坟头的杂草,擦亮墓碑,把阿娘从前爱吃的东西一件件摆好。“阿娘……若是哪一日洲洲不能来看您了,那便是我去找您了……”詹芳露如今成了太子妃,詹祖业成了殿前司指挥使,侯府如今炙手可热,捏死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没过两日,詹芳露邀我去东宫共度七夕,我从出府便提着一万个小心,到了东宫也是捡清净地方独自待着。“哎呀……长姐在这儿啊……”詹芳露身后跟着一众莺莺燕燕走过来,她头上身上珠翠环绕,环佩叮当作响,连走路都恨不得威风八面。“自从妹子成了太子妃后,长姐都不来我这里走动……知道的是长姐避嫌,主动不招惹东宫里的男子,可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姐是嫉妒狠了,要跟妹子断了情分呢……”身后立刻有人呼应。“我听说侯府长女原是...
《风筝误:姻缘天注定全局》精彩片段
詹芳露归宁那日,我去给阿娘上坟。
我拔干净坟头的杂草,擦亮墓碑,把阿娘从前爱吃的东西一件件摆好。
“阿娘……若是哪一日洲洲不能来看您了,那便是我去找您了……”詹芳露如今成了太子妃,詹祖业成了殿前司指挥使,侯府如今炙手可热,捏死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没过两日,詹芳露邀我去东宫共度七夕,我从出府便提着一万个小心,到了东宫也是捡清净地方独自待着。
“哎呀……长姐在这儿啊……”詹芳露身后跟着一众莺莺燕燕走过来,她头上身上珠翠环绕,环佩叮当作响,连走路都恨不得威风八面。
“自从妹子成了太子妃后,长姐都不来我这里走动……知道的是长姐避嫌,主动不招惹东宫里的男子,可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姐是嫉妒狠了,要跟妹子断了情分呢……”身后立刻有人呼应。
“我听说侯府长女原是个商贾女,蒙侯爷侯夫人不弃才被收养,若是个懂得知恩的就应当好生在府里伺候报答,还总想着嫁人,这得是有多恨嫁呀……就是就是,怕是夜里做梦都在想男人吧……太子妃您可得看好了,别叫身边人爬上床去闹了笑话……”詹芳露听着,手里摇着团扇,掩住脸上藏不住的得意。
我望着她面上那层厚厚的脂粉,往后退了一步恭敬行礼。
“当今皇后鲜少与母家走动,为的就是不生外戚口舌是非,妹妹身为太子妃,自然比我这个粗鄙之人更懂这些……”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咬牙声清晰可闻。
她身边的侍女上来禀告说宴席已备好,众人便赶忙打岔拥着她往花厅去了。
周围立刻冷清下来,我站在池边望着里面欢畅的鱼儿,眼睛发酸。
正当我想要去寻珠儿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大力推了一把,扑通一声跌入池中。
“救命——救……命……”我虽在江南长大,但不会水。
我两只手在水面上胡乱扑腾着,惊恐地发现四周竟空无一人。
是了,所有人都去花厅用膳了。
珠儿也被她们调走了。
“救——咳咳……”水涌进我喉咙,我看见水面上的光越来越淡,池边的红柱的影子越来越浅……阿娘,洲洲来找你了……“关洲洲……洲洲?
洲洲你醒醒……”我竟然听见了秦朗的声音,莫不是真的如她们所说,想男人想得发了疯?
“小姐……呜呜呜……”不对,怎么还有珠儿的哭声。
我睁开眼,看见秦朗托着我,珠儿跪在旁边哭得撕心裂肺,身后还站着黑着脸的程逸,远处好像还有太子。
“我没死?”
秦朗虎着脸斥我,但眼底却闪过一抹疼惜:“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个鱼竟看得痴了?”
我心中很是委屈,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咬紧了下唇,死撑着不叫自己哭出来。
他身后程逸拨开众人:“关小姐受了惊吓,大家散了吧……”秦朗赶紧抱起我离开了东宫。
一进马车,我便再也忍不住哭出来。
他揽着我肩膀,裹好被子,一下一下轻拍着我后背。
我怕他笑话,没敢哭出声,直到被他一路抱着进了房间,放到床上。
他起身走出房间,犹豫了下,回头说:“我就站在外面……什么都听不见。”
詹芳露走过来,一把扯下我头上的罩子。
我以为会有强光刺过来,没想到周围一片漆黑,这间破旧的房间里只点了一只小蜡烛。
詹芳露手握一柄长剑,狞笑着看我。
“呵……太子喜欢你,探花郎也喜欢你,还有那个秦小将军,凭什么他们个个都心悦于你?”
“你不就是写了首破诗么?”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比不过你,如今我以为自己当了太子妃终于可以骑在你头上了,没想到,我还是比不过你……”她拿起剑抵住我喉咙,咯咯笑起来。
“不过喜不喜欢都无所谓了,马上这皇宫就要易主了,我当不了太子妃便要做皇后,总之,我一定要踩着你,关洲洲,你去死……”我感到脖颈一凉,便看见詹芳露倒了下去,后背还插着一根箭。
秦朗大步走进来,一把抱起我,拿掉塞住我嘴的破布,掏出帕子按住我脖子。
我看着他,喃喃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在做梦?
你又回来了么?”
他伸出手指按在我唇瓣上,轻声哄我:“嘘……别说话……”我闭上眼,心想原来是个梦啊。
等我睡醒起床,珠儿叽叽喳喳告诉我,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秦朗又救了我,说老皇帝薨逝,太子继位,二皇子跟侯府谋反都被砍了头。
“小姐,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秦郎君一直守在你身边……国公府下了聘礼……”我张了张嘴,可喉咙就像被灌了铅,只是火辣辣的疼,什么也说不出来。
珠儿扶我起来,喂我喝了汤药。
“程郎君也来过,但是秦郎君很不高兴,还告诉他别再惦记小姐了……两家都下了聘礼,院子里堆不下,小姐又昏迷着,我便做了主,叫他们都拿回去,等小姐醒了再送过来……还有……太子那边……啊不,皇上也派人给小姐送了好多我都没见过的药材,叫小姐好生养着,说来日方长……”我苦笑,这一动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珠儿赶紧拿了药膏替我抹上,“哦对,秦郎君给小姐留了封信……”吾妻洲洲,展信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出发前往边关了。
圣上刚刚即位,边疆不稳,如今朝中刚经过一劫,能用之人不多,我便自请前往戍边,勿念。
我惦记你许久了,你用石头砸程逸时,我就在楼上看着。
后来又瞧见你做的那只风筝,说实话,真的很像招魂幡。
话说为何你这只风筝不去缠我放的风筝呢?
我看见程逸的风筝掉进了侯府,又见他拿回来时满脸欣喜,我便知道我该出手了……是我将你写的诗透露给詹芳露的,又叫人提醒她太子很喜欢这首诗。
秦朗说,七夕那次我被推下去时他就在暗处守着我,还有踏青那次也是。
他一直都跟着我,所以我那次夜逃出城时他能第一时间出现。
你不知道,我听见你问我是否成亲时有多欣喜,我的心怦怦直跳,但是面上我还要绷着,可太难受了……中秋家宴,他就在东宫外面守着,生怕詹芳露再次为难我,却没想到无意中救下了太子。
这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一时的自私给你带来了多大的危险。
我逼自己远离你,对你说出那样的话,叫你伤心,叫你远离宫廷这些是非,只盼望你能好好活着……我错了,是我把你带入这漩涡中的。
那天我要是再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从未这样痛恨自己,洲洲,你还愿意原谅我吗?
或者你嫁给我,让我用余生去改正自己犯的错,好吗?
我合上信,擦掉脸上的泪。
气这个傻子怎么就不知道给我留点定情信物呢?
珠儿一直在偷偷观察我的表情,见我哭了,赶忙将一块玉佩塞到我手里。
“秦郎君说小姐看完信若是哭了,便叫我拿出这个,他说你一看就不哭了……”这是一块鱼形玉佩,应该还有另一半,因为这块上面只刻了半句:我便不弃。
呵,这个滑头。
哎呀,伤口又疼了……
翌日,我拄着拐杖收回了京中六间铺子。
一进门,便看见我那个继父坐在堂中,气哼哼地要对我动家法。
“关洲洲,我养了你八年,没有生恩也有苦劳。
今日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站在詹祖业对面,声音冰冷:“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詹芳露,问问她,我这个脚到底是怎么瘸的……”若非那个小郎君,此刻我便是一具尸体了。
“不过你女儿想弄死我也不无道理,我死了,那一千两便是她的了……”詹祖业啪地一拍桌子,扬手就要扇我。
“你敢诬蔑我们……”我眼都未眨一下:“怎么?
侯爷这是被戳穿了狗急跳墙?
还是要灭口?”
我娘死前曾立下文书,若是我不得善终,京中所有铺面交还关家,连同她当年的万两嫁妆一并归还。
詹祖业还未蠢到要杀我。
可是他那个蠢货女儿,却以为制造个意外,便可以将那一千两银子据为己有。
当晚,詹芳露被狠狠打了一顿。
我每日除了坐在院中算账,便是赏景作诗。
这天,一只断线的风筝飘飘忽忽飞进院子,落到了我脚边。
我捡起一看,上面竟还提了一首诗。
诗词清丽有节,抒发了对朝廷和亲的不满。
我也对此事不满,便在风筝另一面也写了一首诗。
“汉有卫青霍去病,也遣昭君去和亲。
元帝夜夜卧不宁,竟是悔恨美人离。”
我叫珠儿把这风筝放回去,谁知转日竟又飞进来一只。
这次上面写的是求爱诗。
字里行间表达了对我的倾慕之情。
此诗正中我意,我思索良久,推敲半日才回了他。
我还特意将我俩来往的诗都抄在本子上留存,想着日后若是成亲生子翻出来看看也是一段佳话。
我原本以为这放风筝的人会托媒婆上门提亲,没想到从那日后便没了消息。
树上的知了叫地人心乱。
我脚也好了,便拉着珠儿去铺子里面挑了最新的料子裁成裙子,穿着去了太子的诗会。
当今太子,少有才名,尤喜作诗。
我听说他一直未娶,就是想要找一有才华的女子结为连理。
若是能倚仗朝廷,我便可以把关家商号开遍天下,开到关外去。
我幼时,阿娘总说士农工商,商为最末。
他跟我爹虽然把铺子开遍大江南北,但没有依仗总是矮人一等,挣再多的钱在世上都会被人看轻。
因此,在阿爹过世后,她带我入侯府,改了官籍,延请名师授课,希望我有朝一日可以改变从前的种种,将商号发扬光大。
这么想着,我便又在心中默念一遍准备好的几首诗,以求心想事成。
“关洲洲?”
我抬眸,正对上身旁程逸那张黑脸。
他抿着薄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
“蟾蜍也想插翅飞天?”
“怎么不行?
吃了天鹅肉就能飞。
再说了……月宫里还有蟾蜍呢!”
我乜他一眼,扭过头专心看太子。
太子今日穿着一袭明黄色袍子,站在正中如一株温润的金桂,他打开折扇,缓缓开口。
“今日若有人能诵出此诗下阙者,吾必三媒六聘大开东宫正门迎娶为妻……”我赶紧坐直身子,竖起耳朵。
旁边程逸立刻发出一声冷笑。
我剜了他一眼,便听太子朗声诵出:“汉有卫青霍去病,也遣昭君去和亲……”太子的亲妹六公主前些日子刚被送去邻国和亲,为此太子还与皇上闹得很不愉快,更是被禁足多日。
今日他在大庭广众下诵出这样的诗,众人一时都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我慢慢坐回身子,脑中急转之际便听屋中有人高声道:“元帝夜夜卧不宁,竟是悔恨美人离。”
我将做好的风筝放飞。
为了和其他风筝区分,我特意将风筝裁成细长形状,保留原先的白底色,四边还留了长长的流苏。
珠儿望着天上飘荡的风筝,缩了缩脖子。
“小姐,我怎么看着这个风筝像招魂幡呢?”
“瞎说,我还在上面写名字了呢……”正说着,忽然平地起风,把我的风筝吹到了另一只纸鸢旁边,两只风筝交颈缠绕,双双坠落草地。
我赶紧提裙跑过去,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程逸捡起纸鸢,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招魂幡”,满脸不屑。
“关洲洲……哪里都有你啊。”
我讪笑,瞧了眼他腮帮子:“真是巧啊,程郎君……您的牙可曾长出来了?”
咔咔的咬牙声告诉我,牙虽未长出,但不影响他表达对我的愤怒了。
我拾起风筝往秋千那边走。
看到詹芳露正从上面下来,她瞧了眼我手中的风筝,掩住嘴笑出声。
“人家放纸鸢,你扯个招魂幡……你以为这样便能钓上个金龟婿啦?”
“你别说,还真缠上一个……”我绕开她踩住秋千:“珠儿用力推,我要飞得高高的……越高越好……”暖风拂面,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吹。
我视野开阔,大片的花红柳绿被我踩在脚下,仿佛伸手一够便能摸到云朵。
我想起从前阿娘在的时候,她会站在我身旁,拉着我跟我一同荡秋千。
“洲洲,人生便如同荡秋千,你想要站得高看得远,脚下就要用力,还要踩得牢……”嘶——右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脚一滑,身子一歪,整个人便从秋千上飞了出去。
“小姐——”珠儿惊恐的喊声从脑后传来。
完了,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不死也残了。
我闭上了眼。
但那种粉身碎骨的痛却迟迟未来。
一睁眼,眼前竟是一张英气十足的俊颜。
剑眉深目,鼻梁高挺,唇瓣不薄,此郎君相貌可托付终身。
“这位女郎要不要换个姿势接着瞧?”
身下的郎君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周围好多人看着呢……”我这才感觉到四周刺来无数道嘲讽轻蔑的目光,慌忙从他身上滚下来。
“对不住……压到郎君了,啊不,多谢郎君救命之恩……”我腿麻了,一个没撑住摸到了郎君的胸膛,顿时脸火烧火燎。
我听见他轻声说:“你脚受伤了,我扶你吧……不不,不用,我可以自己站起来。”
我抓着珠儿手臂站了起来,朝这位小郎君道了个万福,丢下一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便一瘸一拐逃出了人群。
直到逃进房间里,我才想起来那只风筝被落下了。
珠儿替我请了大夫,大夫说我脚踝被利器刺中,万幸没伤到骨头,但也要休养两个月了。
我算了算时间,还好可以赶上太子办的诗会。
我问珠儿可曾看到是谁害我,珠儿摇头。
“当时周围围了好多人……小姐你趴着半天都没动,我还以为你……算了,除了她也没有旁的人了……”我跟珠儿上车时,侯府的马车早就离开。
每年踏青,詹芳露都要一直玩到日暮才归家,今年这么早就回来,定然有鬼。
“哼,敢暗算我,莫不是如今能吃饱穿暖了……”
我在侯府静养了半个月,才刚好,詹芳露又叫我去东宫。
我直接回了她,说自己身体不适。
她又派身边的嬷嬷过来,说皇后让她办中秋家宴,若是我不去便是不给皇后面子。
无奈,我只好寻了把匕首藏在身上。
这次珠儿一直紧跟着我,我俩也一直随着众人待在最热闹的地方。
直到程逸走过来,说有要紧的事跟我说。
“何事不能在这里说?”
他压低声音,瞧了瞧四周:“那首诗……是不是你作的?”
我叫珠儿站在花园门口把风,自己则跟程逸绕到了假山后面。
我俩站定,我刚要开口就听见。
“没想到上次竟促成了他的婚事,这次万不能再失手了……”霎时,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月光下,我望着程逸,程逸望着我,我们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深深的恐惧。
我俩屏气凝神听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逸用眼神暗示我不要动,他则走了出去。
我听见有猫儿叫,还有蝉鸣,又过了许久,我才听见珠儿的声音。
“小姐?”
“开席了……咱们要不要过去?”
我跟着她走出花园,一直走到席面。
刚才在假山后面时,我一直都在想那个声音到底是谁的,我要不要借口提前离席。
直到我再次见到程逸,他坐在我身边,冲我微微摇头。
我摸到身上藏着的匕首,望了眼坐在上首的太子跟他身边的詹芳露。
前者端着酒杯似乎在吟诗,后者则笑盈盈地听着,眼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
有侍女前来倒酒,我见程逸伸出脚绊了那侍女,后者手中酒壶翻到往前一扑,撒了我满满一身。
我赶紧站起身,经过程逸身旁时,听见他说:“快去找人救太子……”我拉着珠儿快步往外走,脚下一刻也不敢停留,直到出了府门在长街上遇到巡街的秦朗。
我抓着他脚蹬,边喘边说:“郎君,郎君快去救太子殿下……”他跳下马,问我太子有何危险,出了何事。
我只是摇头:“我回头定然会跟你解释,但现在还请郎君快去东宫救殿下,有人要行刺……”我望着秦朗策马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若我跟程逸听到的是假的,那秦朗带兵前往东宫便是谋逆。
“珠儿,你说我会不会害了他?”
反应过来,我便开始发了疯似地往东宫跑。
跑到东宫门口,便瞧见朱红的大门紧闭。
我心扑通扑通直跳,扑过去砸门,但里面一直都没有回应。
我瘫坐在地上,内心如同油煎一般。
直到远远地瞧见有一队兵士往这边奔过来,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躲在远处,看见那些身着黑甲的兵丁都擎着火把,腰佩长刀。
“围起来……别叫任何人走脱……”大门打开,秦朗从里面走出来,跟那队兵士交代了些什么,便策马往皇宫去了。
“太好了,秦郎君没事儿……”珠儿在一旁拉我:“走吧小姐,我们趁现在赶紧回去。”
翌日,秦朗亲自过府找我。
我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交代一遍。
“对不住,我当时第一个遇见的便是你,我想都没想……事后我才后怕起来,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怕我害了你……”他下颌线紧绷,语气冰冷。
“你为何会跟程逸到假山后面去?”
“因为我……”秦朗凑过来紧盯着我,一双黑眸似是要将我看穿。
我支吾着说不出话,只好别过脸,不敢直视他。
他又问了我一遍,见我仍不答话,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手停在门框上。
“程逸替太子挡了一剑,伤得不轻……”我正纳闷他为何跟我提程逸,就见他拉开门扬长而去。
珠儿走进来,小心翼翼问我:“秦郎君好像很生气……可能是怪我没跟他交代实情吧……”
新科进士三甲游街。
状元胡子白了,榜眼头顶秃了,只有探花郎程逸鲜衣怒马身披红绸好不风流。
长街上,女郎们争抢着往他身上投花、投帕子。
可我离得太远,根本够不到他身前。
我灵机一动,弯腰从地上捡起块石头,用帕子裹住,朝程逸身上一掷。
谁知,他突然俯身去捡一块桃粉色的绢帕。
“啪嗒——”石块不偏不倚正中程逸脸颊。
他吐出一颗牙,嘴角沁血,眼里冒火,攥着绣着我芳名的帕子想咬牙又不敢用力。
“好、好……好一个关洲洲……我记住你了。”
丫鬟珠儿急得直跺脚,怪我太莽撞。
我安慰她:“好歹探花郎他记住我了呢……”一回府,我那个嫡妹詹芳露就迫不及待上来奚落我。
“关洲洲你长本事了啊……丢脸都丢到长街上去了……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想郎君想得发疯。”
“你说你跟那些勾栏院里的有何区别?”
我一把揪住她领口:“区别就在于我是侯府的长女,我阿娘是你们侯府的恩人……关洲洲你作甚!
快放开你妹妹!”
我那个继父詹侯爷吹胡子瞪眼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他抬正的妾室柳扶风。
我撒开手,掸了掸衣裳:“詹芳露骂侯府是勾栏院。”
“你……我什么时候说……我说的只是你!”
詹侯爷挡在他妻女身前,责怪我做长姐的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妹妹。
柳扶风则上上下下查看她女儿身上是否有被我伤到。
“侯爷,詹芳露她并不是我妹妹,她跟我既不同父也不同母,不过是同住在这大宅子里罢了……”我跟这位继父行了个礼,恭敬地请求他把娘留给我的嫁妆钱现在就给我,我拿钱走人,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
詹祖业皱眉,又开始念叨我娘临终前如何托付他要养育我到及笄,叮嘱他一定要帮我寻个好人家。
我抠了抠耳朵,懒得跟这人再费口舌,带着珠儿回了自己院子。
十年前,我阿娘带着我嫁入侯府,用丰厚的嫁妆钱填上了侯府巨大的亏空,拯救了我的继父。
作为交换,我成了侯府族谱上的一员,但,我可以保留原先的姓名。
我娘临终留给我一千两银子,可我这位继父一直以我未嫁人为由按着这笔钱不给我。
从及笄起,我便开始物色京中匹配的郎君。
可惜,他们都笑我恨嫁。
说哪有一个女子自己张罗婚事的,说应该上奉父母之命,下遵媒妁之言。
但,我父母早亡,侯爷不愿我出嫁,暗地里作梗,我自己去找媒婆又被她们嘲笑。
以至于拖来拖去,我如今已经十七岁了。
我叫珠儿帮我弄些竹篾、糨糊还有白绢来,我要做只风筝。
快到清明了,京中大户人家都会出城踏青,少不得借放风筝之机认识些郎君。
循声望去,对出下半阙的竟是詹芳露。
她笑盈盈地望着太子,眼中秋波流转,顾盼生情。
太子也满眼深情地回望着她:“女郎实乃吾良配。”
众人惊愕。
“这不是侯府那位嫡女吗?”
“是,她还有个恨嫁的长姐……没想到如今倒是妹妹先嫁入东宫了……”我忽然就明白为何那放风筝的人不来提亲了,站起身跑出了大厅。
没想到程逸却追了出来。
“你嫡妹嫁给太子你不高兴?
还是你对那首……”我打断他:“这位程郎君,你虽为太子幕僚但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
我高不高兴跟你有屁关系?!”
“我好心问你,你为何口出秽语?”
“怎么了?
难道程郎君不拉屎?
不放屁?
不撒尿?”
程逸被我气得脸又白又红,转身拂袖而去。
珠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小姐,那位程郎君他好像想问你那首诗……”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叫她从今往后再莫要提那首诗。
詹芳露一旦成了太子妃,必然要对我封口。
我得在她成婚之前离开京城。
可谁知当晚詹祖业就进了宫,听说是有人对和亲不满行刺皇上。
京城戒严,大肆搜捕。
我以为詹芳露的婚事黄了,却没想到詹祖业此次进宫竟把婚事定了。
侯府开始大肆操办起婚事,一个月后詹芳露成了太子妃。
我烧掉了写诗的那个本子,换掉衣服带珠儿连夜跑出城。
结果却被守门的士兵拦住。
他们打量着我,将我们引到城外暗处说是要查验身份。
我自然不能暴露侯府身份,便塞了一锭银子给那领头的兵士。
不承想一出城门,他们就抢走了我俩的包袱,捂住我们的嘴往林子里拖。
挣扎间,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今夜太子大婚,务必守好城门,万不能出差迟。”
我一口咬住拖我兵士的手,男人吃痛松开的瞬间我高喊出声。
“救命————”兵士立刻放开我,抽出刀想要灭口。
我顺手扬起一把土,爬起来拼了命地往前冲。
我边跑边大喊救命,慌不择路撞进男子怀中。
我以为自己又被他们抓住,惊恐之下大叫出声。
“我是詹侯府的小姐,你们别动我,别过来……你是侯府大小姐?
你嫡妹今日成亲,你为何在此?”
闻声,我猛地抬起头,又看到了踏青那日救我的小郎君,激动得泪流满面。
“恩公,说来话长……先救我丫鬟珠儿……”珠儿受了惊吓,坐在马车里一直哭。
我站在车外,披着小郎君的披风,再三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恩公尊姓大名?
若您不弃……”黑夜里,我涨红了脸,最后那几个字还是未能说出口。
我听见对面的小郎君轻笑:“我叫秦朗,在兵马司任职,女郎受了惊吓……我送你回去吧……”坐回到马车里,我安慰珠儿许久,她才停了哭。
“好珠儿都怪我,你别哭了……我们再也不逃了。”
到了侯府门口,我同秦朗道别。
在他转身之际,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他是否成亲,是否定亲。
他回身俯视着我,眼睛里映出星子。
“我尚未成亲,也从未与人定亲。”
人人皆知我是京城第一恨嫁女。
却不知我父母早亡,侯爷谋我嫁妆阻我出嫁,我自寻媒婆却被众人嘲笑。
蹉跎至今,我已经整整十七岁了!
为觅得良人,我兵行险招:朝探花丢石头,砸了探花的头;在风筝上题情诗,被讽刺风筝形似招魂幡,郎君侧目鬼见愁;参加太子办的诗社,还被嫡妹抢了头筹……可没想,一招却招了三朵煞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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