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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无删减+无广告

莫小弃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乔念林鸢,文章原创作者为“莫小弃”,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乔念做了侯府十五年的掌上明珠,却在那日突然被告知自己只是个假千金。从此,疼爱她的爹娘成了林鸢的,宠溺她的阿兄为了林鸢亲手将她推下小楼,就连她的未婚夫,那位封狼居胥的萧将军都选择站在了林鸢的身边。为了林鸢,他们眼睁睁看着她被冤枉而无动于衷,由着她被罚入浣衣局为奴为婢整整三年,不闻不问。哪曾想三年后的某一天,侯爷夫妇却哭到了她面前,“念念,爹娘错了,跟爹娘回家吧!”向来不可一世的小侯爷在她门外跪了整整......

主角:乔念林鸢   更新:2025-01-15 2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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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林鸢的现代都市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莫小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乔念林鸢,文章原创作者为“莫小弃”,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乔念做了侯府十五年的掌上明珠,却在那日突然被告知自己只是个假千金。从此,疼爱她的爹娘成了林鸢的,宠溺她的阿兄为了林鸢亲手将她推下小楼,就连她的未婚夫,那位封狼居胥的萧将军都选择站在了林鸢的身边。为了林鸢,他们眼睁睁看着她被冤枉而无动于衷,由着她被罚入浣衣局为奴为婢整整三年,不闻不问。哪曾想三年后的某一天,侯爷夫妇却哭到了她面前,“念念,爹娘错了,跟爹娘回家吧!”向来不可一世的小侯爷在她门外跪了整整......

《为奴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到底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当做这三年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鸢哭得一抽一抽的,低着头,已是不敢再看乔念,“只要姐姐能原谅我,我愿意把一切都还给姐姐。我会告诉爹娘跟阿兄,姐姐你从未欺负过我,落梅院,我也可以还给姐姐……还,还有衡哥哥,我,我也可以还给姐姐。”
  听到这儿,乔念终于是听明白林鸢今日前来的目的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重重地吐出胸口的一股浊气来,“林鸢,我方才说过,那是你的爹娘跟阿兄,与我无关。落梅院虽是因为喜欢才建成,但都是侯爷的心血,也该是你的。甚至于这芳荷苑,若是你想要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闻言,林鸢猛地摇起头来,“我不要,我不是来跟姐姐抢住处的。”
  “我知道。”乔念淡淡笑着,略带着几分嘲弄,“你是为了萧衡来的。”
  说什么求她原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不过就是个男人。
  她一下就说中了林鸢的心事,只惹得林鸢瞬间脸色绯红。
  却听乔念道,“我不知道你在担忧些什么,三年前我还不曾被罚入浣衣局的时候这婚约就已经落在你头上了,如今我虽然还住在侯府,但全都是因为祖母心疼我而已。我甚至都已经不姓林了,在这侯府里我只是个外人,萧家与林家的婚约怎么着都落不到我头上。”
  “而且,方才在祖母那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再喜欢萧衡,你为了此事而特意跑这一趟来试探我,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我不是为了试探姐姐才来的。”林鸢像是被误会了似的,有些心急,“我是真心求姐姐原谅,只是……”
  只是试探乔念的态度,也是目的之一。
  但她必须得承认,她的确是有些害怕了。
  萧衡今日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清楚,她真的担心萧衡想娶的是乔念,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乔念这儿。
  “不管怎么样,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祖母的身子大不如前,我只想好好照顾她老人家,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乔念将自己的态度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林鸢,只是想以后她别没事老往自己的跟前凑。
  这侯府里的人,除却祖母之外,她是真的一个都不太想见到。
  林鸢站在原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没有说话。
  脸上还带着泪痕,睫毛上也有没干的泪珠挂着。
  乔念想,若是此时林烨来了,大约会跟三年前将自己推下小楼时一样,不由分说地将她踹进荷花池里去的。
  这天寒地冻的,落了水怕是会病上好几日。
  光是想想都有些头疼,乔念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想赶紧将这尊瘟神送走,“我今日起得有些早,这会儿实在困乏,你若没有别的事儿的话,我便不送你了。”
  听出了乔念的逐客令林鸢自然也不好再死皮赖脸地带着,便只点了点头,“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说罢,林鸢欠身行了一礼,方才往外走去。
  林鸢刚出门不久凝霜便进了来。
  小丫头一脸好奇,还不住地往外张望着林鸢的背影,“小姐,二小姐都来跟您说了些什么呀?奴婢看她眼睛红红的,是哭过了?”
  乔念没心思应付凝霜,自顾往里间走去,“你这样好奇,不如直接去问她。”
  凝霜厚脸皮地跟上来,“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哪有去找二小姐的道理?”
  话音落下,乔念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凝霜,神色严肃。


  林侯爷重重叹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林夫人也搂着鸢儿往外走,“鸢儿乖,娘带你去上药。”
  林鸢却还是连连回头,担忧地看向林烨。
  林烨便冲着林鸢扬起了笑脸来,不叫这个妹妹担忧,直到房门被关上,他的笑脸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伸手从床褥下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摸出了一把刻刀和一根木头。
  想着先前乔念在法华寺控诉他的那番话,林烨不禁撇了撇嘴。
  不过就是一根发簪罢了,他再给她刻一根就是,有什么好记恨的?
  还有那夜明珠,他前段时日听说东海那边又发现了一颗新的,比之前的还要打上一圈,大不了等他伤好了就再去一趟。
  都是些身外物罢了!
  哪有她这样没良心的,竟还咒着他去死?
  林烨一边刻着,一边想,等这根发簪送到乔念面前时,乔念定是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这般想着,他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却不料那刻刀一时失手,将他的食指硬生生割下一块肉来。
  鲜血如注。
  他忙捂住了受伤的手指,痛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却见,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尚未雕刻的木头上。
  一股莫名的不安就这么蔓延了开来,席卷全身……
  乔念回了侯府后便想去给祖母请安,却被告知祖母已经睡下了。
  她想着,祖母既然能睡得着便证明不曾听闻今日法华寺那发生的事,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回到芳荷苑时,凝霜正白着脸等她,乔念想到林烨之前那一脚,心头不禁一抽。
  凝霜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上前来要伺候乔念更衣。
  可乔念想了想,终于还是开了口,“凝霜,你可有别的想去的地方?”
  闻言,凝霜一愣,本就苍白的小脸越发没了血色,“小姐是要赶奴婢走吗?”
  乔念摇了摇头,“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怕连累了你。”
  今日若不是因为她,凝霜哪里会受到这无妄之灾?
  可谁知凝霜的情绪却突然激动了起来,“奴婢不怕!小姐,你别赶奴婢走,奴婢就是要留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
  约是她情绪太激动了,话音刚落就呛咳了起来,几声过后,便呕出了一口血来。
  乔念一惊,忙是上前扶着她坐下,“怎么回事?没有叫府医看看吗?”
  凝霜好不容易止了咳,这才道,“看了,府医说奴婢受了内伤,情绪不宜激动。”
  可若是乔念赶她走,她的情绪就会激动起来,像方才那样咳嗽不止,呕出血来。


“你们也坐。”老夫人瞧着很是高兴,往年的团圆饭,因着乔念不在,她总是不大高兴。
可今年任凭谁都能看出来,老夫人是欢喜的。
林侯爷跟林夫人瞧着老夫人这模样自然也欢喜,纷纷看向了乔念,“念念,快坐。”
乔念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有些不自在。
她从前的位置就在林夫人的身旁,可如今,那个位置早已被林鸢坐去了。
林烨的额头还缠着纱布,因着昨日的事,他并没有跟乔念打招呼,而是自顾自的在林侯爷的身侧坐下了。
偌大一个圆桌便只剩下了一个空位给乔念。
左边是林烨,右边是林鸢。
若是可以,乔念想转身就走。
但她不愿扫老夫人的兴,就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席间,林侯爷与老夫人说着近段时日的趣事,林鸢时不时地咳嗽两声,惹来几人的关心。
倒是林烨,全程一言不发,与乔念一样。
似是看出了二人之间的不寻常,林侯爷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这才轻轻碰了林烨一把,“给你妹妹夹点菜。”
这明显是在为林烨递台阶,林烨也懂,毕竟昨日的事的确错在他。
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鱼肉放进了乔念面前的碗中。
“我记得你最爱吃鱼。”
末了,他加了一句。
算是特意的讨好了。
林侯爷跟林夫人看着都很欣慰,就连老夫人也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
可乔念看着那点鱼肉却是发起愁来。
但满座的人都如此高兴,这种阖家欢聚的日子里她也不想寻什么麻烦,于是轻声道了谢便自顾自地吃起别的东西来。
林烨一开始以为乔念也是顺着台阶下了,可没一会儿就发现他给她夹的鱼肉仍旧静静地躺在碗里,连着鱼肉旁的那些饭粒乔念都没碰过。
当下,整个人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但碍于老夫人在场,他也并未立刻发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便说累了,让下人扶着她回去休息。
乔念下意识就想起身陪老夫人回去,却被老夫人推拒了,“你继续吃,祖母年纪大吃不了多少,你替祖母多吃些。”
无奈,乔念只好留了下来。
老夫人的本意是想让乔念跟林侯爷夫妇多待一会儿。
到底是自幼养大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呢?
多待一会儿,多处些感情出来就好了!


可萧衡显然不知道乔念眼下在想什么,他淡淡看了跪在地上的宫婢一眼,冷声开口,“你去忙吧,本将会送乔姑娘回府。”
乔念心头一惊,就连那宫婢也是诧异地抬眸快速看了乔念跟萧衡一眼,这才应了声,“是。”
很快,宫婢便自行离去了。
萧衡倒是大大方方地对着乔念抬手,“乔姑娘,请。”
无奈,乔念只能硬着头皮与萧衡一起往宫门口走去。
只是今日出宫的路似乎格外漫长,乔念时不时就看向前方,却始终看不到那两扇硕大的宫门。
谁都没有说话。
二人间安静得只有鞋底摩擦过地面的沙沙声。
这种情况在从前是少之又少的。
在萧衡的印象中,她是个极其呱噪的丫头,整日叽叽喳喳的,不会停。
是以眼下的安静让他很不适应。
终于还是率先开了口,“你阿兄的事我听说了,皇上对此的确有些厉色,但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你不必忧心。”
乔念没想过萧衡会与她说这些话,这算什么?
安抚?
可,她从未忧心。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往前走,没打算应声。
萧衡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又道,“贵妃娘娘此举也是为侯府好,你心中若有委屈,就想想老夫人。”
乔念想,这点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萧衡实在是没必要特意跟她说这些,毕竟,昨日她也并不觉得有多委屈。
与之前的三年相比,这点委屈实在是微不足道。
正想着,萧衡的声音却是从她身后传来。
“念念。”
乔念心口一跳,她也没想到哪怕是过了三年再听到萧衡唤自己的小名,她的心脏居然还会一阵悸动。
可这股子悸动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知道萧衡即将成为她名义上的妹夫,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该有这样的感情。
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的萧衡,乔念的眸中无波无澜。
可萧衡的眉头却是皱得很紧,像一个解不开的结。
“你何时养成了这不说话的习惯?”
很显然,萧衡很不喜欢她这个习惯。
从前的乔念句句有回应,可今日除却她行礼的那点声音之外,她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乔念被他问得有些懵,也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没有说话。



眼见着林鸢的善意被乔念给怼了回来,林烨当即收回了心底的愧疚,冷声道,“你不必这般阴阳怪气,身上有伤为何不一早就说?没长嘴?”

她若早就说了,他必定是会去御医院讨了膏药来给她的!

“方才倒是想说,小侯爷没给机会。”乔念声音淡淡,双手也终于从林夫人的手中抽了回来。

林烨眸色一沉,她都已经回府了,居然还不肯唤他一声阿兄?

心中怒意不减,他低喝道,“我倒也想问问,你好歹也是我侯府的千金小姐,自幼便跟随府中武师习武,那浣衣局里到底是有什么高手,能将你伤成这样?”

一句话,便让乔念心口猛然一滞。

她垂眸将衣袖拉下,轻柔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子令人发颤的寒意,“一开始也是反抗过的,如小侯爷所言,那些宫婢的确都不是我的对手,但她们打不过我便会在暗处使阴招。比如趁我熟睡之时往我的床上一盆盆地倒冷水,吃饭时别人舀的是汤,给我舀的却是泔水。将我好不容易洗完的衣裳扔进茅房,亦或是把本该她们洗的分量都推到我身上。”

话说到这儿,她方才抬眸看向林烨,清冷的目光分明没有带任何情绪,却让林烨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我也曾向管事嬷嬷求助,但得到的除却一通鞭笞之外再无其他,所以渐渐的,我便也不反抗了,床是湿的我就睡地上,饭里有泔水我也照样能吃得下去,有一回嬷嬷下手狠了差点将我打死,大约还是顾忌侯府,那之后下手便没有从前那么狠了。”

眼看着林烨眸中透出的不可置信,乔念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讥讽,“所以,小侯爷以为是我故意遭受那些,好换来你们的愧疚与后悔?”

“别傻了,我如何还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你们或许会愧疚,但绝不会后悔。听到现在,约莫也只会庆幸当年被罚去浣衣局的人是我,而不是林鸢,对吗?”

看着乔念眼底的质问,林烨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有一只手,正狠狠撕扯着自己的心脏。

可,他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念念,莫要说了!”林夫人捂着胸口,哭得连呼吸都有些乱,“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

“夫人没有对不起我。”乔念依旧是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温柔。

可这份温柔与林鸢的完全不同。

林鸢的温柔,是会让人心疼,让人舒服。

可乔念的,却如同一把软剑,一字一句都割得人鲜血横流。

“夫人养了我十五年,与我有养育之恩,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可你心里有怨!”林烨再次开口,心中那股被撕扯的痛感只让他莫名烦躁。

他像是看穿了乔念一般,冷声笑道,“你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故意对我们冷淡疏离,故意当着娘的面摔倒,你是不是在萧衡面前也用了这伎俩,博了他的心疼才坐了他的马车回来?林念,你弄清楚,萧衡早已不是你的未婚夫,他如今是鸢儿的未婚夫婿,她们就快成亲了!”

看着林烨那张满是愤怒的脸,乔念心中忍不住感叹,到底是做了她十五年的阿兄,林烨的每句话都精准地扎在了她的心上。

好在,她的这颗心被磨炼了三年,早已百毒不侵了。

“小侯爷贵人事忙,大约是忘了三年前曾将我推下小楼,那时我便扭伤了脚,还未痊愈就又进了浣衣局,这三年来,我的脚伤时常发作,今日小侯爷将我踹下马车时又扭到了,所以方才我是真的没站稳。至于萧将军……小侯爷如何会认为他会对我心生怜悯?您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上林小姐?”

一番话,只说得一旁的林鸢无地自容。

林烨忍不住担忧地看了林鸢一眼,这才冲着乔念低喝道,“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你的性子我最是清楚,哪怕过了三年,也还是一样的眦睚必报!我警告你,有我在,你别想欺负鸢儿!”

“阿兄……”林鸢染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别这样,姐姐从未对我做过什么。”

“鸢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林烨眉心紧拧,抬手指向乔念,“可她跟你不一样,她心思最是深沉,也最是记仇!我们把她丢进浣衣局三年不闻不问,如今她出来了必是会报复我们!明知娘最疼她,她却故意疏远冷淡,故意在娘面前露出那一身伤,你看娘都哭成什么样了!”

林鸢看向一旁的林夫人,的确是已经哭得不像样子,靠在一旁的丫鬟身上喘着气。

听着林烨的话,林夫人似乎是想反驳,抬着手摆了摆,却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林鸢想着,自己从未见过娘亲这个样子,哪怕当初乔念被送去了浣衣局,娘亲也只是掉了几滴泪,还反过来安慰她呢!

如今却……

莫非,真如阿兄所言,这一切都是乔念故意的?

乔念,竟有如此心机?

她免不得又看向乔念,却见乔念也正看着她,那一双眸子清冷如霜,却分外犀利,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剐进她的心底,令得她不敢再看,匆匆移开了目光。

而乔念,却只是冲着林夫人行了一礼,“看来今日乔念不适合去见祖母,烦请夫人与祖母说一声,我明日再来看望她老人家。”

说罢,乔念便是抬脚离去,再也不看林家任何人一眼。

可那一瘸一拐的背影却深深烙在了每一个林家人的心口上。

包括萧衡。

林烨是在林鸢送林夫人回去之后方才看到了萧衡。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应该是看得清清楚楚。

林烨有些烦乱地皱了皱眉,这才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皇上赐了几味贵重的药材,我想着用不上,便来孝敬林老夫人。”萧衡不急不缓地说着,面上无波无澜,一如往常。

可林烨却好似是看出了什么来,眉头紧拧,上下打量了萧衡一眼,这才开口,“老实说,你是不是为了念念才来的?”


林烨想起了萧衡的那番话,萧衡说,马车里准备的暖炉跟糕点,念念碰都没有碰。

她连萧衡为她准备的东西都没碰,只怕更不会碰他的了。

这丫头,性子竟然比三年前更倔,真是半点儿都不能跟鸢儿相比。

若昨日她能如鸢儿那样唤他一声阿兄,不,甚至不用同鸢儿一样,只要她能唤他一声阿兄,他又怎会将她踹下马车去呢?

想到昨日她扭伤的脚,林烨心头的烦躁越发浓烈,眼前的暖炉不知何故就变得碍眼了起来。

下一瞬,车帘被掀开,那绣了一双赤梅的暖炉就这么被扔了出去。

有些东西,果然还是眼不见为净。

林烨并未立刻回府,他心头实在烦乱,便去酒馆儿里喝了两杯,等回府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只是他没想到,全家竟然都在等他。

侯府大厅内,林侯爷沉着脸坐在上位,林夫人则是一脸忧色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观察着林侯爷的脸色。

乔念也被唤来一起等了。

不过林鸢不在,她呛了几口水,大夫说她需要好好休息。

乔念来时,林侯爷已经在了,这是父女二人时隔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但林侯爷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而她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一句多的话,甚至一个多的眼神都没有给。

约莫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林烨才姗姗来迟。

他大步而来,脸上还带着几分醉意。

他酒量一直都很好,今日应是没少喝才上了脸。

显然,他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于是进了大厅便跪下了,“儿子自知今日冲动惹了祸,爹要打要骂,儿子绝无怨言。”

话音方落,一个杯盏就这么直冲冲地砸了过去,一下就砸在了林烨的脑门儿上。

鲜血顿时顺着林烨的眉骨往下流,林夫人大呼一声就冲了上去,“老爷这是做什么?你还想杀了烨儿不成吗?”

“你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还敢打进宫去!怎么?你是嫌我侯府的日子过于太平了,非得找些麻烦是吗?”

林侯爷气得不行,胸口剧烈起伏着。

今日在皇上那边知晓此事时,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是生怕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令将侯府满门关押。

林烨一手捂着额头上的伤,脸上带着几分倔强,“儿子知道错了,可儿子也是实在忍不住,更何况只是教训了几个浣衣局的宫婢罢了也没有闹出什么人命,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大不了儿子就去以命相抵!”

浣衣局的宫婢?

乔念站在一旁,心口微微一跳,似乎也终于明白过来林侯爷为何叫她来一起等林烨了。

当下便是微微皱了眉。

就听林侯爷一声怒喝,“混账!若只以你一人之命相抵此事能过去也就罢了,可你祖母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当真不怕祸及我满门吗?!”

“哪有如此严重!”林夫人忙是护着林烨道,“贵妃娘娘已经想到折中的法子了,皇上也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此事不会被闹大的!”


乔念甚至来不及将刚刚脱下的外衣再披上就冲了出去,“什么情况?谁在喊?”

凝霜也是一脸焦急地跟在乔念的身后连连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刚听到喊,小姐您穿件衣服,外头冷!”

可乔念哪里还有心思穿衣服?

林鸢落水,还能是落在哪儿?

可不就是芳荷苑的荷花池吗?

当年林鸢打碎一个琉璃碗她就被活活折磨了三年,若是林鸢在她这儿出了事,不说别人,单说那林烨只怕是都会将她给活活打死!

乔念赶到的时候,林鸢还在水里扑腾。

结了冰的水面早已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石桥上已经有不少丫鬟跟小厮在看着。

乔念大步冲了过去,“你们一个个的都不会水吗?为何不救人?!”

却见几名小厮一脸为难,“奴才们倒是会,可,可若是毁了二小姐的清白怎么办?”

“清白还能比命重要?!”乔念恶狠狠地瞪了那说话的小厮一眼,不由分说地一头扎进了水里。

池水并不算深,却是冷得刺骨。

河底又满是淤泥,根本站不稳,稍有不慎还会陷下去。

乔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林鸢给救了下来,岸边凝霜早已准备好了厚实的衣物,待乔念跟林鸢出了水后便将二人紧紧裹住。

“还愣着做什么?传府医啊!你们几个,帮我把两位小姐扶回屋去!把炉子都烧起来,备热水姜茶!”

凝霜一声令下,围观的下人们瞬间作鸟兽散,各自忙活去了。

而此时,林鸢的丫鬟小翠终于也冲进了芳荷苑来。

跟在小翠身后的,还有林烨。

见林鸢落了水后脸色苍白,无比狼狈的样子,小翠一下子就急了,猛地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林鸢,“小姐,您没事吧?怎么会落水了?”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小翠猛地朝着乔念看了过来,“是你,是你推我家小姐下水的!”

那一副理直气壮指着她的鼻子冤枉她的样子,真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样。

乔念只觉得自己心底的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可还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凝霜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一巴掌甩在了小翠的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响,响彻芳荷苑上空。

有那么一瞬间,乔念连呼吸都停顿了。

便是林烨也愣在当场,不曾料到凝霜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唯独凝霜气鼓鼓的,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小翠的鼻子咒骂,“你这贱婢,好端端一张嘴不会用我便帮你撕了!若不是我家小姐不顾安危跳下水去救人,你家主子这会儿都硬了!身为丫鬟见到主子落了难,不说立马上来照顾,倒只会满口喷粪!我家小姐救人可是芳荷苑十几双眼睛瞧见的,你说我家小姐推了你主子你便拿出证据来,若拿不出来,看我不将你这张烂嘴撕稀碎!”

……

好猛啊!

乔念一脸震惊地盯着凝霜,从未想过这个身材矮矮的,年纪小小的丫头居然这样厉害。

而此时周围的人也都已经反应了过来,特别是林鸢。


林侯爷也有些慌了,关于乔念身上的伤,他自然是听林夫人说过的,可眼下亲眼看着却不一样。

加上那些红疹,只让他心口乱得很,闷得很,一时间竟是连看乔念一眼都不敢了。

而林鸢又咳得厉害,他索性就厉喝了一声,“你们做什么吃的,还不抓紧扶你们小姐回去休息!”

说着,竟跟着那些下人一起送着林鸢离去。

林夫人也走了。

匆匆而来的府医看着这情况以为唤他来是为了林鸢,便也跟着离去。

偌大的厅内一时间只剩下了乔念跟林烨面面相觑。

“你……”林烨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乔念也怕他会突然说些关心人的话,反倒叫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便道,“时候不早了,我先退下了。”

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林烨站在原地恍惚了好一阵。

心口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将他包裹,他的脑海中忽然就蹦出了一个想法。

怎么又是这样!

自乔念回来后,不过短短三日,他在她面前却不知碰了多少次壁。

每一次都是他误会,然后她才会解释,到头来就像是他欺负了她一样!

可,明明那些话她都可以早早就说了的。

就像方才,她若是在他夹给她鱼肉时就说她如今吃不了了,他又怎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林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恨不得抬手就翻了这满桌的佳肴!

可末了,他也只是拂袖而去。

另一边,乔念刚回了芳荷苑便慌忙让凝霜去打了冷水来。

凝霜不明所以,只照做去打了冷水,却不料乔念接过之后便将那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自己的身上。

哗啦一声,从头到脚。

凝霜惊呆了,“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她慌慌张张地拿来了毛巾,不断为乔念擦拭,“昨日您才落了水,今日为何又这样糟践自己啊!”

乔念却抓住了凝霜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只有这样,这些疹子才能退下去。”

这也是乔念无意中发现的,那会儿她全身起了疹子,恰好被几名宫婢设计将她推进了浣衣池中,等她爬上来的时候就发现,身上的疹子都消了。

从那之后,每每身上起了疹子,奇痒难耐的时候,她就会往自己的身上倒冷水。

凝霜红着眼,亲眼看着乔念脸上那一大片红稍稍退了下去,这才算是放了心。

她拿来了干净的衣裳,等着乔念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帮她更衣,又熬了姜汤来给乔念喝。

乔念坐在窗边,身上盖着厚重的氅衣,手中捧着凝霜亲手熬的姜汤,想着先前林侯爷跟林烨的那番话,心中一股股的寒意不断地往外冒。

纵然,她早就做好了寄人篱下的准备,也早已知道他们都已经不再爱她,可亲耳听着自己曾经的父兄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止不住地生疼。

可,她能怎么办呢?

她如今吃的用的,都是侯府的,若是离开了这里,她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她去做些什么才能叫祖母放心,不至于为了她的事情而伤了身子呢?


“小侯爷哪只眼睛瞧见我发脾气了?”乔念反问,她承认自己质问林夫人的语气太过嘲讽,但也是实在忍不住而已,却也万万算不上是发脾气吧?

倒是林烨自己,在她面前还真是无时无刻地不在发脾气。

一旁的林夫人见林烨跟乔念又起了争执,忙上前来拉架,“好了好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烨儿,你伤未愈不在房里休息,出来做什么?”

说话间,林夫人的余光瞥见了林烨手指上的白色纱布,当下又是一惊,“你的手又怎么了?”

“娘,我没事。”林烨柔下语气安抚着林夫人,可一想到自己为了给乔念刻发簪,弄伤了手指,但乔念却在这儿欺负他娘跟他的妹妹,他心里的怒意便怎么也压不住。

当下便是恨恨瞪了乔念一眼,“还不是因为某些丧门星!”

乔念很肯定,林烨的这句‘丧门星’是在骂她。

若是昨日之前,这三个字定会让乔念心中难受,可眼下,她却不痛不痒,丝毫没有感觉。

比起在上百人的面前被虐打,这不轻不重的三个字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她知道她不是。

这偌大一间侯府就是靠着利用她欺辱她才能好端端地立在这儿,她怎么可能会是什么丧门星呢?

林夫人轻轻拍了林烨一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妹妹!”

乔念低低一笑,柔柔接了一句,“是啊,小侯爷怎么可以这样说林姑娘。”

惹得一旁的林鸢又陡然睁大了眼看向林烨,眼泪一颗接着一颗。

林烨只觉得呼吸一滞,生怕林鸢误会,当下就冲着乔念道,“我说的是你!”

可这一声怒斥却只惹来乔念嘲讽的一笑。

想起她昨日在菩萨面前说的那番话,林烨心口闷得厉害,他指着乔念厉声质问着,“你不承认我是你阿兄,我不怪你,可是娘呢?你自幼生病时就是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难道连她也不认了吗?”

林烨大约是想用这样的话来挽回乔念的‘良心’。

可乔念的这颗心早就已经死在浣衣局里了。

当下便是勾唇轻笑,看向林烨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轻蔑,“小侯爷打完了人才来说不责怪,倒真是有几分做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的意思。”

她背上的伤可还在痛着呢!

林烨昨日虽然被打晕了过去,可打他的那些笤帚一把都没断,甚至林烨背上也没有太大的伤口,所以今日他才能下得了床。

可她呢?

只几下就将笤帚给打断了,力道之大,令得断裂的截面深深刮伤了她的背脊。

可见昨日林烨根本就是存心想要她的命!

乔念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可这份侮辱林烨却是实实在在的接收了。

他当下就要冲着乔念扬起拳头,“我看你就是被打少了才会这么嘴硬!”

林夫人一下就将林烨给抱住了,“烨儿!不许冲动!”

谁知,乔念却朝着林烨走了一步,“小侯爷还想打人?今日是想打什么地方?左脸还是右脸?可要我亲自送到你跟前?”

此刻她还是由其他的丫鬟扶着,因着在水里挣扎了许久,呛了几口水,这会儿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没力气。
她微微咬着下唇,一双眸子如血般通红,“你,你怎可动手打人?”
这维护自己丫鬟的小模样真是委屈极了。
林烨也立时皱了眉,冲着凝霜厉喝了一声,“大胆!竟敢在本小侯爷面前动手,谁给你的胆子!”
“我。”
乔念就这么轻飘飘地开了口。
她紧紧裹着身上厚实的棉衣,脸色被冻得有些发白,发丝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落,却也有不少已经结成冰。
比起林鸢,她显得尤为平静,明明她与林烨之间也不过几步的距离,却让林烨莫名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好远好远。
“我的丫鬟在我的院子里教训一个对我不敬,惯会冤枉我的贱婢,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惯会冤枉。
这四个字,无疑让林鸢跟林烨都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桩事。
林鸢缩在丫鬟怀里,可怜兮兮地呛咳了两声,这才柔柔弱弱地出了声,“可,可也不能打人啊......”
眼见着林鸢的眼泪不住往下落,林烨又免不得想起了族谱的事,想着此刻乔念这般故意提及不就是为了想让他愧疚,当下便是拧起了一双眉,格外凌厉道,“鸢儿说得对,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打人!更何况你根本就不会水。”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乔念说的,目光冷冽,像是认定了她就是在撒谎一样!
自己的妹妹,到底会不会水他能不知道?
想当年他们一并去郊外游船,乔念不慎将萧衡送的耳坠子落入了湖中,当场就急得跳下了船去,若不是他跟萧衡水性都好,乔念那日怕是就活活淹死了。
所以凝霜说人是乔念救起来的,林烨根本不信。
乔念的身子开始微微发起抖来,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冷的还是被林烨给气的。
“所以,小侯爷也觉得是我推了林小姐?”她冷声反问,声音打着颤,心底的怒火将要迸发,但到底还是被她死死地压了回去。
林烨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看着她这副样子,那些伤人的话莫名就说不出口了。
于是,乔念又看向了林鸢。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可对上她的目光,林鸢便沉默地低下了头去。
如同三年前一样,一言不发。
以至于,方才在屋内时她声泪俱下的道歉都显得尤为可笑。
“呵!”
乔念也确实笑出了声。
不大的声音里却透出无比浓烈的讥讽。
林鸢的身子跟着发起颤来,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林烨是真瞧不得林鸢这副模样的,心头一横,却又无法对乔念发怒,便只能冲着凝霜怒喝道,“自己滚去领板子!”
凝霜一张小脸满是不服气,但她也不愿乔念为难,当下便要行礼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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