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卢宴珠霍敬亭的其他类型小说《竹马变心?不慌,转头嫁他兄弟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章阿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椿芽可不敢把这些前情往事告诉卢宴珠,赶紧说道:“夫人,奴婢没说什么。只是在想或许二爷真得有位红颜知己。”见卢宴珠好奇侧目,她就把多出来的一辆马车的事情告诉了卢宴珠。“夫人,我听说那辆马车最后也没进霍府,是由张管事派人亲自护送马车离开。”全程都没让其他人见到马车里人的真容,这样重视的态度,椿芽很怀疑里面坐着得是二爷金屋藏得娇。卢宴珠轻轻打了个哈欠,并不是很在意,就见椿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她略微有些心虚,她娘亲也经常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她补救问道:“那以往我是如何应对的?”椿芽眼神犹疑:“当然是展示您霍府女主人的地位,把这些女人统统从二爷身边赶走!”“说实话。”卢宴珠一眼就把椿芽看透了,谎话说得太明显了。椿芽还想嘴硬:“府中人都知道...
《竹马变心?不慌,转头嫁他兄弟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椿芽可不敢把这些前情往事告诉卢宴珠,赶紧说道:“夫人,奴婢没说什么。只是在想或许二爷真得有位红颜知己。”
见卢宴珠好奇侧目,她就把多出来的一辆马车的事情告诉了卢宴珠。
“夫人,我听说那辆马车最后也没进霍府,是由张管事派人亲自护送马车离开。”全程都没让其他人见到马车里人的真容,这样重视的态度,椿芽很怀疑里面坐着得是二爷金屋藏得娇。
卢宴珠轻轻打了个哈欠,并不是很在意,就见椿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她略微有些心虚,她娘亲也经常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她补救问道:“那以往我是如何应对的?”
椿芽眼神犹疑:“当然是展示您霍府女主人的地位,把这些女人统统从二爷身边赶走!”
“说实话。”卢宴珠一眼就把椿芽看透了,谎话说得太明显了。
椿芽还想嘴硬:“府中人都知道当年夫人您大发雌威,说不让茗烟姑娘登门,就不让茗烟姑娘登门,连老夫人都不敢有微词。”然后在卢宴珠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小,“好吧,夫人之前确实不会那样做,当然也是因为二爷一直洁身自好,身边没有其他的莺莺燕燕。”
这才对嘛?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不满夫婿去找其他姑娘,肯定不会找这些姑娘,而是直接找男人算账!
那话又说回来,卢宴珠问道:“为什么我会那么讨厌周茗烟呢?”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那时候奴婢还没在夫人身边伺候。”怕引出梨果的事情,椿芽连忙转开话题,“夫人,你今天见到大少爷是什么感觉?”还是觉得讨厌吗?
“你说霍昀希啊,很可爱啊。”卢宴珠弯唇说道。
“可大少爷对您的态度不太好?”椿芽一点点试探。
卢宴珠反驳:“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彬彬有礼进退得宜,比我见过的其他孩子好太多了。”就说她穿过了前救的那个小屁孩,她好心把他从湖里捞起来,他不仅没感谢她,还推了她一把。
对比起来,她生得孩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可爱优秀,至少还会对她道谢!
椿芽心里感动,只盼望夫人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
不过想起霍昀希对她疏远的态度,卢宴珠郁闷开口:“椿芽,你说怎么样才能让小昀希喜欢我呀?”
椿芽顿时来了精神,不往二爷身上使劲,往大少爷上用心也行。
她的心愿就是让夫人和二爷琴瑟和鸣,和大少爷母慈子孝,成为霍府当之无愧的女主人。
“夫人,你现在就该多多和大少爷相处,耳听为虚,只有接触了你才知道大少爷喜欢什么,才能做到投其所好。这样大少爷自然而然就喜欢你了。”椿芽诸葛上身,分析得头头是道。
卢宴珠忍不住捏了捏椿芽的脸蛋:“椿芽芽,你可真聪明,我就按你说得做,相信再过不久,我就能捏到小昀希的脸蛋啦。”
卢宴珠晚饭后喝了药,现下有些犯困,早早就躺在床上。
睡前想到先前小厮端了两碗黑黢黢的药过来时,还专门带了霍敬亭口信。一碗药是黄老怪开得是治病的,另一碗是刘太医开得方子,说是治疗失忆症,实际上是补药,药性他专门问过不会相克,让她安心喝了,还让小厮守着她喝完,才离开。
霍敬亭淡漠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最怕吃苦,一次性还要被逼着喝两碗药,霍敬亭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
说着,卢宴珠撤回了手,看霍敬亭的表情就知道,问题不是出在她碰人会让对方不适上。
谁知霍敬亭却摇头否认了:“这个原因只能问你自己了,我并不知情。”
他是发现从霍昀希记事起,就一直避免与卢宴珠肢体接触。他问过霍昀希,得到的是沉默和眼泪,他也想过从卢宴珠那里得到答案,但卢宴珠不愿意他知道的事情,他只能束手无策。
“‘失忆’前的我知道?那她为什么要放任下去——”卢宴珠说着声音就低了,还能为什么,因为“她”讨厌霍昀希。
卢宴珠摇头把消极的想法赶出脑海,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她能做的事情是现在。
她戏谑说道:“府中竟然还有霍二爷你也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霍敬亭冷淡开口。
特别是关于卢宴珠的,他知道的真的太少太少了。
不是他闭目塞听,只因她不愿让他知。
卢宴珠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于是收了玩笑问道:“霍二爷,你来我屋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霍敬亭不喜欢她这个说法,纠正道:“清辉院也是我的院子。”
卢宴珠没听出这句话的深意,只嗯嗯点头,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和霍敬亭争论,虽是她一个人住,但整个霍府都是霍敬亭的,他这话也没错。
“我来是告诉你,你想出府去查周茗烟的事情,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出府前记得找张全带上得用的人手。如果出现什么事情,直接报我的名字就是了。”霍敬亭说明自己的来意。
卢宴珠开心得差点没蹦起来,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来:“二爷,你真是料事如神,先还谦虚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我刚刚才想好的主意你就知道了,你简直是神机妙算。”
“刚想好的?我怎么听说你已经找人去做男装了?”霍敬亭深黑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
卢宴珠心虚的笑了两声,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霍敬亭身上砸:“霍二爷你真是目光如炬,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你。之前我和小昀希是误会你了,明明你就是面冷心热的大好人,知道我想出去,还替我安排好了后续。我对小昀希说,要是我们向你求助,你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他还不相信。二爷,你说,你会开心吗?”
霍敬亭看着卢宴珠给他端茶倒水,一副殷勤备至的模样,他的嘴角抽了抽。
卢宴珠现在记忆的年纪好像只有十六岁,看她轻车熟路的动作,之前没少在她父兄面前这样做派吧。
“我想拦,就能打消你的心思吗?”霍敬亭清楚以卢宴珠现在的性子,他不可能一直把她关在霍府。
卢宴珠满脸都是单纯无辜的笑意。
霍敬亭还挺了解她的嘛,霍府她已经逛完了,不管霍敬亭同意还是不同意,她是肯定要出府看一看。
“二爷,你快回答我是不是嘛?”卢宴珠是最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人,“你告诉我,我好在小昀希面前为你正名。”
面对这样的卢宴珠,霍敬亭没办法不回答:“你说得对,如果你们向我求助,我会很欣喜。”
不是高兴开心,那太浅薄了,是欣喜欢畅。
“我就知道。”卢宴珠笑弯了唇,露出细白的牙齿,娇俏又明媚,仿佛那张沧桑病弱的脸上从没有过一丝阴霾。
霍敬亭看着卢宴珠眼角因病笑出的浅浅细纹,刚刚被卢宴珠碰过的右手,手指轻轻一动。
霍敬亭从半人高的公文中,抽出一份折子:“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属下听到了,但没听明白。”石墨都要被霍敬亭话中的真真假假绕晕了。
霍敬亭离京剿匪快两个月,兵部的公文积压了一堆,休息的间隙用完,他已没了耐心和谈性:“既然听到了,还不按我说得去做?”
石墨摸了摸脑袋:“二爷,不是属下想偷懒。张全在您议事的时候,过来禀告了一件事。”知道霍敬亭耐心有限,石墨也没卖关子,“夫人去祠堂把大少爷放了,说不让他跪了,由她做主免了大少爷的罚。如果二爷你有意见,直接去找她。”
石墨不知道,这对大少爷来说,还算不算希望成真。
府中就连二爷的生母,老夫人都不会自作主张违背二爷的命令,石墨就更猜不透二爷知道夫人做得事,是会为大少爷终于得到生母的关心而高兴,还是为自己在府中的威信被夫人冒犯而生气。
霍敬亭提笔在折子上悬停了半晌,狼毫笔尖的墨都要干了,他都还没有落下笔。
石墨没等到的霍敬亭的回应,他抬头就发现习惯一心多用,恨不得把一刻钟当做半个时辰来用的二爷,好像在呆愣出神。
他的视线没有焦点,而是落在虚空。
“二爷,属下还需要去找大少爷吗?”石墨小声发问。
霍敬亭回神, 他放下手腕,让手中的笔在砚台重新吸满墨汁,平静回答:“不用,就依夫人说得办。”
果然在大少爷的事情上,二爷只允许夫人插手。
“对了,我让张全把清辉院的人都换了,这件事进展如何?”霍敬亭又问了句后院的事情。
石墨一直在前院当值,除非是主子吩咐,他不会出入后院,所以他完全不清楚后院的情况。
不过主子问起,他只能回答:“我听张管事说他正在清理清辉院的人,上回忙着准备二爷你出京剿匪的事情,也就没查得那么细,只发卖了几个居心不良的下人。”
“你告诉张全先别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人全部换了。”霍敬亭提笔在折子上落下铁画银钩的字迹,“不过这些人是有隐患。这样,你们先把这些人安排到京郊荒僻的庄子上,再寻个时间宣布要把她们发卖,让庄子上的其他人盯紧门户,谁有问题自然就一目了然。”
石墨思索了一会儿,也认为霍敬亭的法子耗时虽长,但却最稳妥。
“那属下马上就去通知张管事。”
霍敬亭认真看着折子,在每个报事的公文上走笔如龙的写上解决之道,又把重要的折子单独放一列,在空白的奏帖上简要誊抄一遍,附上处理建议,再按照奏折的书写要求,上报给皇帝,最后奏折呈到御前,由皇帝最终定夺。
要想做到非常人之事,再聪明的人,都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石墨看着霍敬亭伏案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就他家二爷一面要建功立业,一面还要料理家事。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现在霍府的前院后院都是霍敬亭一人在管理。
只盼夫人这次失忆后,二爷和夫人的关系能缓和下来,迎来转机,二爷能不再那么辛苦。
——
希安堂。
一整块上好黄花木打成的罗汉榻上,一位发丝银白,穿着富贵的老太太正单手支着额头,歪在榻上。
周君兰松弛耷拉的眼角不时望向门口,坐在她身边的周茗烟一面给她捶腿,一面宽慰她道:“姑母你别着急,既然表嫂答应了会帮昀希,昀希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周君兰,霍敬亭的生母,也就是如今的霍老夫人,她冷哼一声:“清辉院那边打希哥儿出生的时候,就因生得艰难些,一直不喜欢希哥儿。这几年我精心养着这孩子,他也和我亲近,清辉院那位更是把这孩子当仇人看待。天天鼓动着敬亭对希哥儿喊打喊杀。她会那么好心去给希哥儿求情?”
说着说着霍老夫人彻底坐不住了:“不行,卢宴珠准没安好心,我还得亲自去看看!老二要真执意让我的宝贝孙儿跪祠堂,我这把老骨头就在祠堂陪希哥儿熬着。就让他爹、霍家其他的列祖列宗看看,老二是怎么为了一个女人昏了头,磋磨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话说得卢宴珠好像是霍昀希的恶毒继母一般,周茗烟可不觉得卢宴珠会那么蠢,霍昀希可是霍敬亭唯一的子嗣,卢宴珠就是再不喜欢霍昀希,也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事情。
不过周茗烟也不会反驳霍老夫人的话,她现在的希望就是老夫人对卢宴珠的不满。
“姑母你先消消气,你要真这样做了,旁人还以为是表哥不孝顺你,这不是把表哥架在火上烤吗?”周茗烟温柔扮演着解语花的角色,她可不能让霍老夫人和霍敬亭起冲突,“表哥这些年走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那么多双眼睛盼着表哥出错,想把他拉下来,姑母你可不要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霍老夫人也是嘴上一说,这些年霍敬亭越发有威严,比他父亲在世时,给人的压迫感还强,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她被劝住后,拍了拍周茗烟的手:“茗烟,难为他们夫妻那样对待你,你还这样为敬亭考虑,这些年委屈你了。”
“姑母你别那么说,就算我和表哥做不成夫妻,他也还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们俩身上都流着周家的血。无论如何,我总是盼着表哥好。”周茗烟苦涩一笑。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完全是说在了霍老夫人的心坎上:“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周家与霍家是结了两姓之好的姻亲,哪能轻易断绝来往。往后你经常到姑母屋里来,多陪我说说话。之前,你和敬亭的婚事也不怪你,往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说不定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周茗烟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羞涩的笑了笑。
有心想引霍老夫人多给她几句保证,她现在可不是青春娇艳的小姑娘了,还守了这么多年的望门寡,其他高门是不会让她这样的身份进门,即便是做妾。
霍家已经是她唯一能攀上的高枝了。
老夫人真能帮她进霍府当然最好,要是不行,她就只能用那件事情搏一个前程了。
周茗烟轻颤了下,把那些想法赶出脑海,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不会冒那个风险。
屋外一阵喧哗,是霍昀希回来了。
刚才还歪在榻上的霍老夫人,哪还顾得上周茗烟,急急起身亲自去迎接霍昀希。
卢宴珠给了阿福一锭赏银,让他下去好好犒劳下自己,这才又对霍昀希说道:“而且从周茗烟身边人查不到,从她本人身上难道还查不清楚事实真相吗?既然她让你帮她,肯定不会拒绝与你接触的机会。这样你又履行了承诺保护了她,又有机会查清事情原委。”
仔细拆解开来,这件事情也没那么困难。
霍昀希的神情不见高兴,眉头反而皱得更紧:“可是夫人说过不让周表姑登门,我不想让夫人的命令因为我而被打破。”
“这有什么关系,我同意她上门就是,”正好见一见周茗烟本人,卢宴珠也好奇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她。
霍昀希在这件事情上却莫名坚持。
“好好好,我不叫她踏入霍府的门。在霍府见面不行,你们可以在外面碰面。”她也会乔装跟在两人身后,卢宴珠在心里默默定下计划,心情也飞扬了些,“小昀希,别苦着脸。放宽心,放宽心,就算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别忘了我们还有个杀手锏。”
霍昀希疑惑:“什么杀手锏,我怎么不知道?”
卢宴珠笑意狡黠:“小笨蛋,我说得杀手锏当然是你爹了!”
霍昀希瞪圆了眼睛:“可是,可是父亲不是让我自己解决吗?我也夸下海口说我们会查明真相,把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不太好吧?”
“非也,非也。”卢宴珠见缝插针,开始给老实孩子开小课了,“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你父亲位高权重,我们查不到的消息,他很轻松就能查到,就算他不亲自出手,我们借着他的名头都能办到很多事情。”
霍昀希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过于正直了,长得这么像她的孩子,怎么就没学到她的灵活变通呢?
“夫人你说得和先生们教得不太一样,人无信不立,我们这样不是耍无赖吗?”霍昀希期期艾艾的开口。
卢宴珠怜爱的摇了摇头:“傻孩子,先生教你得是和外人的相处方式,你父亲对你而言是外人吗?这才哪到哪儿,就是你真耍无赖了,你父亲难得还会与你较真不成?你可是他的亲生孩子。”
“放心,你就听我的吧。真耍无赖的事情我都做过,还不是好好的,你舅舅和外祖父根本不会罚我,还夸我机灵呢。小昀希你就放一万个心。”卢宴珠看出霍昀希动摇,连忙加一把火,“你信不信要是你父亲知道我们借他的势,他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
“真的吗?”霍昀希的观念彻底被颠覆了。
卢宴珠肯定道:“当然了!”
过于在意边界其实就是分生,霍昀希对她疏远就算了,和霍敬亭的相处也是规矩有余而温情不足,卢宴珠不明白为什么霍昀希这个霍家独苗苗,怎么长成这样的性格。
怜惜之余,她也下定决心要把他这点转变过来。
她卢宴珠的儿子,应当活得比她张扬肆意、朝气蓬勃,而不是现在这样循规蹈矩小心翼翼。
所以她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既是因为她看出霍敬亭对霍昀希的重视在意,这句话也是她给出的保证。
霍敬亭要敢不这样认为,她也会想办法让他这样认为!
霍昀希的神情明亮起来,夫人说得话,他都会相信。
母子俩定好计划,霍昀希在清辉院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还是希安堂的下人过来传话说老夫人让他去用膳,霍昀希这才告辞。
答非所问本身就代表了一切。
卢宴珠磨牙:“我就知道!霍敬亭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霍敬亭的唇角弯了弯:“你没想过我今日为何来找你?”
他并没有反驳卢宴珠的话,他承认他确实非常锱铢必较。
“啊?”卢宴珠还没反应过来,霍敬亭已经翻身把她禁锢在身下。
卢宴珠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霍敬亭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了,她迟缓得盯着霍敬亭带着侵略感的脸:“为什么呢?”
霍敬亭用行动告诉了卢宴珠答案,他捉住卢宴珠藏在被子下的手掌,强势得按在枕侧,带着薄茧的大手贴在卢宴珠柔软的掌心,紧贴的力度仿佛是把卢宴珠的手盯在了床上。
“你现在是什么感受?”霍敬亭的手掌刮着卢宴珠的软肉,慢条斯理的问道。
卢宴珠想挣脱但在霍敬亭动作下,毫无还手的余地。
至于她现在什么感受?
被强势的气息笼罩,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手掌心钻了出来,脸颊升腾起一股热意。
霍敬亭低沉着嗓音道:“你现在有负面的、不舒服的、让人难受的感觉吗?”
朦胧得光晕中,霍敬亭逗弄的话语仿佛带着热意,烫得卢宴珠的耳朵发红。
她晕晕乎乎得想,这句话怎么有些耳熟?
好像,就是她白日里贴过霍敬亭的手掌后,对着霍敬亭说过的话!
卢宴珠瞪大了眼睛,霍敬亭看着两颊生晕活色生香的卢宴珠,忍不住挑起她的一缕头发:“想起来了?”
卢宴珠涨红了脸:“我当时又不知道,你也不喜欢我碰你——”把霍敬亭的行为当做了单纯的报复。
霍敬亭眼眸深沉得看着卢宴珠:“我没有不喜欢。”
他本没想做什么,自从和卢宴珠关系恶化后,他很少动欲,以至于连他都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清心寡欲之人。
没想到原来他不是清心寡欲,而是对卢宴珠之外的人没有欲念。
身下的人,比起之前的枯槁脸庞现在是丰盈了不少,可露出的伶仃腕骨还是显露出她的病弱来。
这具身躯终于有了些许生气,但与美还沾不上关系。
可就算这样,霍敬亭的视线还是渐渐变得灼热,喉咙也越发干渴。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不露出憎恶他的神情,轻而易举就能让他人热血沸腾。
卢宴珠像是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旋身鞭腿,挣扎的动作用了真力。
霍敬亭偏头轻易躲开了卢宴珠袭来的腿,然后他看到卢宴珠脚上严实得裹着鞋袜,一闪神,卢宴珠用头撞上他手臂的麻穴,成功挣脱开了他手臂的钳制。
卢宴珠重获自由后,立马防备得坐在床角。
霍敬亭坐起身支着左腿,姿态落拓不羁的问:“你怎么穿着鞋袜睡?是夜里觉得冷吗?”
他一直记得黄老怪的话,记挂着卢宴珠的身体,并没有真得想做什么。
发现卢宴珠的异样后,担心是她体弱怕冷,更把最后一丝绮念压下。
卢宴珠没了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兼之她刚才成功从霍敬亭身上挣脱成功,有些得意的说道:“当然是为了防止你打坏主意,往我脚底里塞娃娃!”
霍敬亭一愣,明白卢宴珠话中的意思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十六岁的卢宴珠曾是这样的娇俏纯真。
不管卢宴珠是失忆了,还是十六岁的她真的来到十二年后,霍敬亭忽然觉得也不是全没有好处,至少他看到了不曾见过卢宴珠的另一面。
“我来是告诉你,你想出府去查周茗烟的事情,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出府前记得找张全带上得用的人手。如果出现什么事情,直接报我的名字就是了。”霍敬亭说明自己的来意。
卢宴珠开心得差点没蹦起来,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来:“二爷,你真是料事如神,先还谦虚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我刚刚才想好的主意你就知道了,你简直是神机妙算。”
“刚想好的?我怎么听说你已经找人去做男装了?”霍敬亭深黑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
卢宴珠心虚的笑了两声,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霍敬亭身上砸:“霍二爷你真是目光如炬,没有任何事情能瞒过你。之前我和小昀希是误会你了,明明你就是面冷心热的大好人,知道我想出去,还替我安排好了后续。我对小昀希说,要是我们向你求助,你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他还不相信。二爷,你说,你会开心吗?”
霍敬亭看着卢宴珠给他端茶倒水,一副殷勤备至的模样,他的嘴角抽了抽。
卢宴珠现在记忆的年纪好像只有十六岁,看她轻车熟路的动作,之前没少在她父兄面前这样做派吧。
“我想拦,就能打消你的心思吗?”霍敬亭清楚以卢宴珠现在的性子,他不可能一直把她关在霍府。
卢宴珠满脸都是单纯无辜的笑意。
霍敬亭还挺了解她的嘛,霍府她已经逛完了,不管霍敬亭同意还是不同意,她是肯定要出府看一看。
“二爷,你快回答我是不是嘛?”卢宴珠是最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人,“你告诉我,我好在小昀希面前为你正名。”
面对这样的卢宴珠,霍敬亭没办法不回答:“你说得对,如果你们向我求助,我会很欣喜。”
不是高兴开心,那太浅薄了,是欣喜欢畅。
“我就知道。”卢宴珠笑弯了唇,露出细白的牙齿,娇俏又明媚,仿佛那张沧桑病弱的脸上从没有过一丝阴霾。
霍敬亭看着卢宴珠眼角因病笑出的浅浅细纹,刚刚被卢宴珠碰过的右手,手指轻轻一动。
他站起身,左手盖在右手之上,把所有动容都按下去,不露丝毫破绽。
卢宴珠心情正好:“二爷你就要走了吗?不留下一起用膳吗?小厨房做得饭菜可好吃了。”
他花了好几年时间在各地搜罗,用重金为卢宴珠寻来的大厨,终于得到了她的一句夸赞。
霍敬亭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动了动嘴唇说道:“不了,你自己吃吧。”
卢宴珠也只是投桃报李,顺便一问,被霍敬亭拒绝,也没觉得失落。
但霍敬亭又添了一句:“前院还有事情,我晚上再回来陪你用膳。”
说完就泰然离去。
卢宴珠望着霍敬亭的背影,长长的眼睫眨了又眨,神情懵懂困惑。
她抓了抓鬓发,低声喃喃:“霍敬亭不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吧?我只是客套留他吃饭,他不会真以为我需要人陪着吃饭吧?”
椿芽瞧着霍敬亭走了,又猫进屋里来:“夫人,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霍敬亭说晚上陪我用膳——”我又不需要人陪着用膳。
等等,霍敬亭不会连她让椿芽陪着她吃饭都知道吧?
卢宴珠手指飞快绕着头发,脸绷得很紧,这么幼稚的习惯竟然被霍敬亭知道了!!
“啊啊啊,真的吗?”
卢宴珠还以为是自己没控制住喊了出来,仔细一听就发现不对。
两人走在一起,因卢宴珠好奇心重的动作与神态,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母子,而是更像姐弟。
“小昀希,你看这个会转!很好玩的样子,你想不想买一个回去?”十多年过去了,街上又出现许多新奇玩意儿,卢宴珠兴高采烈得招呼霍昀希过来看。
霍昀希见卢宴珠眼眸闪闪发亮,是真的喜欢这个竹编的蛐蛐笼,他矜持得点了点头:“那就买一个吧。”
卢宴珠出门前,张管事专门差人把月例银子送到了清辉院,她一个人一月就有五十两银子的月例,是她穿来前的十倍!
突然变富婆的卢宴珠,一见霍昀希点头,立马大气得掏银子。
其实霍昀希也带了银钱出来,但看见卢宴珠开朗的神情,他乖巧得等着卢宴珠付钱,珍惜得握着卢宴珠塞到他手心的蛐蛐笼。
仿佛握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太平盛世,又在天子脚下,街坊热闹非凡,来来往往都是游人。
卢宴珠久违走出府门,像忙碌的蝴蝶般,在摊位上四处采撷驻足。
就在此时,她的余光好像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卢宴珠忙转过视线,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小半侧脸,虽然比她记忆中成熟了不少,但她绝不会认错,远处的那个女子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
“梨果!”卢宴珠一面叫着梨果的名字,一面往梨果的方向去追。
穿到十二年后,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真正熟悉的人,也没注意到她周遭有两股势力在暗中交手,一方是霍敬亭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而另一方势力正暗中把保护她的人隔开。
应该是街坊太过吵闹,梨果没听见她的声音,所以才没停下来。卢宴珠一面替梨果找着借口,一面逆着人群不断搜寻着梨果的面容。
可是她都追到一条僻静的小道了,还是没发现梨果的身影。
卢宴珠站在巷口,鬓发因为跑动松散了几缕,她失落低语:“或许是我看错,梨果现在该在卢府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大街上。对,肯定是我看错了,梨果才不会不搭理她的小姐。”
除非,除非是整个卢府都不愿意见她了。
卢宴珠用力眨了眨眼,一向明媚的脸上露出些许苦涩的神情。
小巷三楼的窗内,卢宴珠一直找寻的梨果就站在窗边,她泪眼朦胧望着楼下落寞的卢宴珠,忍不住开口:“小——”
只是她的嘴唇刚动,就被一旁的侍卫点了哑穴阻止。
看似僻静的青石巷,右侧墙内别有洞天,开阔的屋子内不见一个火盆一缕青烟,却如同春日般温暖,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处,屋内的陈设摆件无一不是大内珍品。
四个宫装的女子站立侍候,一看就出自皇宫,门外还守着八个侍卫,各个都身手不凡武功高强。
泪水从梨果的脸颊滚落,她哀求得看向坐在另一扇窗边的男子。
明明屋内非常暖和,身量颀长的男子端坐在摇椅上,身着月白色锦袍,外面还披了件通体没有一丝杂毛的白狐大氅。
这样厚实臃肿的衣着,不仅没压得他笨拙痴肥,反而衬托出他仙风道骨飘逸出世。
男子纤长的眼睫下,一双温润眼眸全落在了窗外的女子身上。
他看得专注,眼神却没有半分索求迫意,以至于卢宴珠根本没察觉到有人正在高处注视着她。
“梨果,我的人拦不了太久,霍府的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现在还不是与她见面的时候,你明白吗?”男子面如冠玉,肌肤雪白,玉雕般的人儿,嗓音却并不疏离冰冷,浅色的嘴唇翕动如潺潺春水般温柔的话语漾出。
梨果连忙点头,这次二公子同意带她来看小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是发生在霍太傅去世之后的事情吗?”卢宴珠突然想起,眼前的人虽然现在官居三品,但这并不代表他的仕途一帆风顺。
“对。”霍敬亭沉闷地回了一个字。
卢宴珠伸手捏住帕子,她在犹豫要不要揭开手帕,最后还是在帕子阻隔下,小心问道:“霍太傅当年是出什么事情了?”
沉默,依然是沉默。
卢宴珠没等到霍敬亭的回答,她并不觉得失望,或许这件事是他心中的伤痛,他不想回答也是人之常情。
卢宴珠站起身,她抓住从她脸颊滑落的帕子,伸了伸肩膀,笑盈盈道:“二爷,打扰你这么久,多谢了。我先回去和小昀希商议周茗烟的事情了,喏,帕子还你。”
把已经干透的手帕放在书案上,卢宴珠迈着轻快的步子,翩然地离去了。
卢宴珠走后,一向擅长一心多用的霍敬亭低头看了一眼空白的宣纸,他闭上眼,捏了捏鼻梁,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夫人会和霍昀希去查周茗烟的事情,你还有暗中跟在周茗烟身边的人,你们所有行动以确保他们二人的安全为先。”
“好,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内的灰衣仆人跪地领命。
卢宴珠答应了霍昀希后,就绝不敷衍。
她执行力很强,除去清晨习武、治病吃药外,其余精力都花在了调查周茗烟被逼不能嫁人的真相上。
虽然她不能出府,但霍家主母的身份还是很好用,她试探性告诉张管家她想查徐府的背景,张全立马就安排了人去帮她查。
让她体会到一把当家主母的便利与威风。
原来霍敬亭真没糊弄她,她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会帮她实现。
张全指派给她办事的人效率很快,第二天就把徐府的情况摸清楚了。
卢宴珠特意等到霍昀希下学后,让丫鬟去明镜院把霍昀希请过来。
“夫人,你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霍昀希是听到丫鬟说卢宴珠有要事找他,他才匆忙赶过来,直到他来到了清辉院的花厅中,他脑袋还晕晕乎乎,没回过神来。
以往每次进清辉院他都要酝酿很久,这还是头一次他没有做任何心理建设,直接走了进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紧张,他就被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引着入了座。
“好了,人到齐了,阿福你把你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卢宴珠说完,又看向霍昀希,“我让人去查了徐家,说不定能查到些重要信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既然是我们一起来处理这件事情,那我们也该一起来听听。”
原来是这样,霍昀希感动于卢宴珠对他的重视与不敷衍,他坐直了身体,专注听着阿福的汇报。
他一定会查清所有的事实,不让夫人失望。
老夫人和周茗烟在徐家的家世上并没有撒谎,阿福查到的情况与她们说得一致。
“几年内祖孙三代男丁都去世了?”卢宴珠又追问下三人的死因。
阿福恭敬回答:“徐老太爷年事已高突发疾病去的,徐老爷是饮酒后不慎掉落在湖里被淹死了。而和表姑娘定亲的徐家少爷是和友人在郊外游玩,结果在骑马时,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颈骨折断当场就没气了。”
“这也太过倒霉了吧。”卢宴珠忍不住感叹,不过心里的疑惑却更大了,“现在徐家的情况如何?”
“全靠徐夫人一个人勉强支撑,表面上还能维持光鲜。但小人打探到之前在徐家名下的很多铺子田庄都转手易主了。”
“那就奇怪了。”卢宴珠手指抵在下颌,一副凝神细细思索的神情。
他们不是夫妻吗?
她爹爹与娘亲不是这样,她哥哥和嫂嫂也不是这样。
卢宴珠细数完身边的夫妻,没有一对如霍敬亭和她这样,她没成过婚,却还是觉得怪异。
她一向又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她心里困惑,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霍敬亭屈了屈手指,轻笑一声,带着点冷与嘲讽:“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坦荡直白吗?”
啊?卢宴珠微启着唇,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罢了,她现在前尘往事俱忘,再去深究过去的事情也没有意义。
霍敬亭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变得漠然:“既然你自己明白,我就不多费口舌解释了,这几日会有太医来替你医治‘失忆的癔症’,往后要是其他人发现了什么,也能圆过去。”
说着他站起身,这是要离开的前兆。
“霍敬亭——”卢宴珠也跟着站起身,她喊住他的名字。
虽然她来到十二年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但见到他要走,卢宴珠还是叫住了他的名字。
是因为他是未来自己的夫婿吗?
还是因为她在霍敬亭身上没察觉到恶意?甚至他看着冷漠,所作所为好像都在保护她?
卢宴珠自己都搞不明白。
霍敬亭停住脚步,但却没有回头:“这十二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你要想知道可以问府中的老人,只是别暴露了你的身份来历。”
霍敬亭疏离的话,让卢宴珠不自觉后退一步,她摸了摸鼻子:“那我能回——回卢府看看吗?”她没说家这个字,直觉霍敬亭会不高兴。
霍敬亭转过身,有些冷酷的问道:“不能。”
“凭什么?”卢宴珠不高兴了,眼里像是藏着火焰。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这么会操纵人心啊。
霍敬亭有些走神的想,不论是歇斯底里的卢宴珠,还是现在天真懵懂的卢宴珠,她们总会抓住自己的软肋,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偏偏,他就是亏欠了卢宴珠。
“岳母岳父本来就一直忧心你的身体,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来自十二年前,他们年事已高,万一一时不能接受,伤了身体怎么办?当然,我不是让你一直不去,等你先适应好现在的一切,保证不露出异常,我会亲自陪你去卢府探亲。”霍敬亭安抚她道。
卢宴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你不会骗我吧?”
霍敬亭看向自己略带薄茧的手,这次剿匪,让他彻底坐稳兵部侍郎的位置,如果不是他刚过而立之年,父亲还背负着那桩案子的嫌疑,六部尚书必有他一席之位。
“当然不会。”权势正在他手中汇集,如果他亲自上门,就是累世公卿的卢家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那时候,只要你想,我肯定会让你见到。”
听霍敬亭自信满满的话,卢宴珠也不再纠结,转而问向另一件事情:“还有一件事情——”
她绞着手指,语气也变得期期艾艾。
霍敬亭心中暗叹了口气,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你是霍府的主母,只要不过分,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话一出口,霍敬亭就觉得自己昏了头了,竟然真把眼前苍白憔悴的妇人,当做十二年青春鲜妍的卢宴珠,那个还未与他反目成仇、两看相厌的卢宴珠。
卢宴珠没察觉出霍敬亭的复杂心境,她就是不知道这个要求过不过分,才不好开口呀。
不管了,就算过分她也要提,她是不在意,但总不能让另一个她一觉醒来后,自己的夫婿就多了一个小妾吧?
“你表妹的事情,我没同意过。”卢宴珠挺直了腰,让自己更有底气一点。
霍敬亭面上浮现一丝迷惑,因为卢宴珠的异常,他早把周茗烟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而卢宴珠却误会了霍敬亭的沉默,想想也是,周茗烟与他青梅竹马,又早早定下婚约,两人之间的感情肯定非比寻常吧?不然也不会在经年之后,依然想要迎周茗烟进门。
卢宴珠莫名其妙就成了那棒打鸳鸯的祸首,她心里念了几声罪过,继续开口:“我也不是故意拆散你们,等‘记忆’回来时,她同意让周茗烟进门,我肯定没有异议。”被霍敬亭再三提醒,卢宴珠也谨慎了,用记忆来指代十二年后的自己。
霍敬亭恍然,才想起他来时对卢宴珠说得话,那不过是他用来敷衍母亲的权宜之计,而且如果卢宴珠一如往常,她也绝对不会同意周茗烟进门。
说来真是可笑,卢宴珠会真心实意的为他寻觅美人良妾,却绝对不允许周茗烟进门。
她曾双眼通红,用一种恨入骨髓的眼神看向他与周茗烟,她宁死也不同意他们两人重新有牵扯。
“只要有我卢宴珠在霍府一天,我就绝不允许周茗烟踏进霍府的门半步!”
那含恨泣血的语气,仿佛痛彻心扉,仿佛对他情深似海。
可惜痛彻心扉是真,对他深情似海是假。
霍敬亭没告诉卢宴珠他的真实打算,只是顺着她的话问:“要是你的记忆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呢?”
“不可能。”卢宴珠下意识否定道,所有的志怪话本都有结局,她也肯定能回去,她安慰着自己。
霍敬亭冷静地看着卢宴珠的慌张:“万一呢?”
卢宴珠平复心里的慌乱,她不满得瞪了霍敬亭一眼:“放心,我不会阻拦你们再续前缘,要是我真的回不去,你就休了我,到时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和周茗烟在一起了!”
“不可能!”太快太果决的回答,泄露了霍敬亭的失态,他顿了下,才继续说道,“霍家祖上从未出过休妻的荒唐事,我此生也绝不会休妻。”
霍敬亭看着卢宴珠气鼓鼓的神情,他有些后悔故意逗她了:“你放心,周茗烟的事情,就听你的安排,不会迎她进门的。”
卢宴珠轻哼一声,脸颊总算没那么鼓了。
霍敬亭弯了弯唇说道:“我前院还有些事情,你好好养着身体,有什么直接吩咐下头的人就是。”
卢宴珠达成目的,就不耐烦再应付霍敬亭了:“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霍敬亭走出房门后,卢宴珠小声嘀咕:“我那日见到的霍敬亭明明还是清风朗肃的俊俏公子,现在怎么变得又老又阴晴不定了呢。”
霍老夫人亲热的把霍昀希搂在怀里,摸着他的脸蛋,心疼的说:“希哥儿你可算回来了,祖母一直担心着你,要是你再不回来,祖母就要亲自去一趟小山居。”
衣服、热水、活血化瘀的药早都备好了。
霍昀希一走进屋内,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在霍老夫人的指挥下为他服务。
好在霍昀希跪的时间不长,他的膝盖只是有些泛红。
霍老夫人看到伤痕,忍不住埋怨:“哪有这样做母亲的,只是少了一次请安,就让亲生孩子去跪祠堂。”
上好了药,霍昀希自己放下裤脚,轻声的说道:“不是她要罚我。”
霍老夫人愤恨不平:“如果不是她让人在你父亲面前嚼舌根,你父亲怎么知晓这茬。”
“夫人不会做这样的事,府中没有任何情况能瞒过父亲。”霍昀希替卢宴珠辩解道。
霍老夫人觉出不对了:“希哥儿,你在为清辉院说话?你今儿被罚都是因为她,那日我专门派人去请她来希安堂与你一同用膳,正好给她请安,可她根本不愿意来!希哥儿你忘了之前她是怎么对你的吗?你可不要被她迷惑了。”
霍昀希安静的垂下眼,抿着唇,失落地说:“我没有。”
没有为她说话,也没有忘记之前夫人对他的态度。
他只是,只是不想冤枉了她。
她那么直白告诉他的话,霍昀希相信这些都不是假话。
霍老夫人微眯了下眼,她摸了摸霍昀希的头:“祖母知道希哥儿是感谢她去祠堂见你,可那是你杨嬷嬷求着她来得。还有她会答应肯定是有其他目的。哎,你还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如果可以祖母也不想给你说这些事情,只是祖母实在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我知道了。”霍昀希闷声闷气得答。
霍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周茗烟及时插了进来:“你就是昀希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你长得和表哥真像。”
在她看来姑母有些心急了,小孩子就是再不喜欢生母,也不见得乐意旁人不断提醒。
霍老夫人被打断后也醒悟过来,面上重新露出笑意:“看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来,希哥儿,来认一认人,这位是我大哥的女儿,你应该叫她表姑。”
霍昀希好奇看了周茗烟一眼,拱手给周茗烟行了个礼:“表姑好,”然后问道,“表姑之前不在京城吗?我怎么从未见过表姑?”
周茗烟神色有瞬间的不自然:“之前我不便出门,所以亲戚走动自然就少。”
“唉,你表姑之前遇人不淑,也是个苦命人。”霍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除却与霍敬亭定亲又退亲这段隐去不提,其他也没瞒着霍昀希。
原来当年两家解除婚约后,周家又给周茗烟寻了另一门亲事,男方家里之前也有爵位,只是子孙后代没跟上,到这一代已经降等除爵。不过毕竟几代袭爵家底还算殷实,男方也争气,在宫里当羽林军,后面又因立功升为了小队长,也算一表人才。
原来两人准备成亲的时候,正赶上先帝去世,这就耽误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等国丧过了,男方的家里接连出现丧事,祖父、祖母、父亲接连去世,等男方守完丧,准备正式娶周茗烟进门时,又在和同僚去郊外游玩时,坠马身亡。
喜事变丧事,徐夫人送走公婆,又接连失去丈夫儿子,偌大的家业就只剩她一个人,所以她坚持要迎娶周茗烟过门,到时候再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继续把门楣撑下去。
周家肯定不会同意,好好的一个女儿,都还没有过门,凭什么要一辈子为未婚夫守一辈子活寡。
而且前面周茗烟可是等了徐清好几年,大好年华都耽误了,周家已经仁至义尽。
徐家执意要娶,周家不愿意嫁,按照常理说两家结亲都图两厢情愿,但徐家势大,周家自己没什么权势,又和霍家闹翻,所以事情就僵持住了。
最后在端王府长史的调停下,双方各退了一步,徐家没有强娶周茗烟,而周茗烟也不谈婚嫁,在家中清修三年。
实际上是为徐清守孝了,不是只是名义上好听些。
“可恨那徐家是个霸道自私的,三年期满后,也暗地里破坏着你表姑的姻缘,导致根本无人敢向你表姑提亲,让你表姑耽误到现在。”霍老夫人义愤填膺说道。
徐家如果不是看周家败落,怎么可能如此得寸进尺?
霍昀希这才明白为什么周茗烟还留着未婚的披发,他对徐家的行为也有些不满:“祖母,徐家如此过分,怎么不告诉父亲,让父亲出手处理呢?平白耽误了表姑这么长的年华。”
霍老夫人的神情有些尴尬,以当时霍敬亭对周家的态度,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她的情分上了。
当时可是周家主动退得婚。霍敬亭怎么可能会主动帮周茗烟出头?
霍老夫人摸着手腕上的串珠,霍昀希自小就聪明伶俐,这件往事可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肯定会对周家有芥蒂。
她已经养出一个不亲外家的儿子,不想让孙儿也记恨着她的娘家。
周茗烟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本来就是我命不好,表哥一个人在官场打拼也不容易,我怎么有脸拿这些事情去打扰他。而且,这两年徐府的人已经收敛很多了,想来就是惧怕表哥的威名。”
霍昀希见周茗烟一个长辈在他面前哭得可怜,觉得有些不忍心:“表姑你放心,我父亲肯定不会纵容这样霸道无礼的事发生,你又是我家亲戚,父亲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真得吗?”周茗烟感激的握住霍昀希的手,“昀希,表姑真得太感谢你了,只要你能帮我摆脱徐家,表姑一定会感谢你的恩德,你要什么表姑都答应你。”
年仅十二岁,涉世未深的霍昀希莫名其妙就应下了一件大事,他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克制有礼的抽回手:“表姑,我会尽力劝父亲帮你,只是我人小——”他怕事情办不成,周茗烟会很失望。
谁知周茗烟抢在他面前开口:“不好意思,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我只是太害怕徐家了,一时激动才昏了头,忘了昀希你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能做。是表姑失言,你就当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吧。”
霍昀希正处于最讨厌旁人把他当无知孩童的年纪,见周茗烟身形消瘦眼圈发红,说到徐家时,脸上还露出害怕的神情,他热血上头,直接把事情应了下来:“表姑,你放心,我年纪虽小,但也知道是非对错,肯定不会让徐家欺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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