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晚儿顾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由网络作家“萌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夫人身子一震,前世种种霎时清晰浮现在脑海,恍然间,她忆起那个霸道张扬的男子,曾经和她一起踏遍山川河水,游览四季风光,一起嬉笑玩乐、携手人间。只是那些早已化为镜花水月的泡影,不可追不可寻。“可,那不是我。”张夫人定定注视着对面脸色黑沉的男人,娇美的面容上目光沉凝,语气淡漠,“陪你一生一世的人,是紫云,这一世,我只是他的妻。”说着张夫人握住张大人的手,两人十指交扣,紧紧攥在一起。烛龙眼中顿时染上滔天怒火,他死死盯着张夫人和张大人交握的手,手中蓝火凝形渐盛,对准张大人狠狠一挥。一道白光乍现虚虚一挡,化解了这蓝光的大部分威势,但依旧有残余的魔气打在张大人身上,使其后退两步,心肺受损吐出一口血来。“相公!”张夫人心头一跳急促唤道,神色惶恐,...
《小说但为君故(秦晚儿顾寒之)》精彩片段
张夫人身子一震,前世种种霎时清晰浮现在脑海,恍然间,她忆起那个霸道张扬的男子,曾经和她一起踏遍山川河水,游览四季风光,一起嬉笑玩乐、携手人间。
只是那些早已化为镜花水月的泡影,不可追不可寻。
“可,那不是我。”张夫人定定注视着对面脸色黑沉的男人,娇美的面容上目光沉凝,语气淡漠,“陪你一生一世的人,是紫云,这一世,我只是他的妻。”
说着张夫人握住张大人的手,两人十指交扣,紧紧攥在一起。
烛龙眼中顿时染上滔天怒火,他死死盯着张夫人和张大人交握的手,手中蓝火凝形渐盛,对准张大人狠狠一挥。
一道白光乍现虚虚一挡,化解了这蓝光的大部分威势,但依旧有残余的魔气打在张大人身上,使其后退两步,心肺受损吐出一口血来。
“相公!”张夫人心头一跳急促唤道,神色惶恐,惊惧不已。
“咳咳,夫人,我没事。”张大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默默咽下喉头的腥甜。
张夫人眉头紧皱,抬头气怒冲冲对着烛龙斥骂道:“你还不明白吗?!烛龙,我们缘分已尽。”
“缘分已尽?”烛龙冷笑一声,眼中讥讽之意划过,“什么缘分已尽!分明就是你背弃于我,忘却你我之间誓言,忘却了我们那刻骨铭心的爱情!”
“呵!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烛龙,其实你根本不懂爱。”张夫人缓缓走向烛龙,眼神带着冰渣子一般的冷寒,直直刺进烛龙的心脏。
“你明知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尽皆成空,为何还要来怪我忘了你?”
“我不记得你了,嫁给了别人,你便以爱为名,恣意发,泄你的嫉妒与愤怒,你害我夫君,要把全府上下屠杀殆尽,可曾为我考虑过半点分毫?”
“爱是克制,你只有掠夺。”
“现在,我记起了前世,可那又怎样?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爱你了。”
一句句淬了毒的言语,化成利刃毫不留情地扎进烛龙的心窝,使他的心脏撕裂一般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烛龙心神俱乱,自言自语道:“不、不会的,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张夫人惨然一笑,眸中有丝丝怜悯浮现,“你还记得我前世临死前头发皆白,面容枯老的情景吗?你可知那是为何?”
烛龙看向张夫人,眼中带着询问。
“你以为是我腹中孩子的缘故,可曾想过,我是为了你才变得如此?!”
“为了......我?”
“你与我结合,触犯天道,罔逆法则,致使三界难容,欲降下天雷劫置你于死地,我用自己五十年寿命帮你挡下天劫,以了却我们前生孽缘,可为何,你还要纠缠至此!”
烛龙闻言如遭雷击。
“前世,我给了所有我能给你的。”张夫人眸中情绪复杂万千最终归为一抹释然,“今生,也请你放下前尘,各自安好。”
“放下前尘,各自安好?”烛龙面色扭曲,眼睛充血一般发红,血丝蔓延而上。
“哈哈哈哈,好一个各自安好!紫云,你当真好狠的心!”他全身魔气溢散,黑雾仿若化为实质一般笼罩在他周身。
“先生,他这是......”温离一惊,道。
“坠入魔道。”纯澈清润的声音从白先生唇边吐出,带着丝丝冷意。
“......你知道,我临死前未尽之言是什么吗?”张夫人却全然不顾对方的魔化,停在烛龙两步远处,冷冷看着他。
“只愿来生,不再遇见你。”
烛龙闻言仰头大吼一声,面上迅速爬满荆棘黑纹,头发肉眼可见地从黑色变为红色,唇色发紫,绯色的红瞳闪烁着诡谲的光,里面充斥着仇怒怨恨,周身杀意缠绕。
他微微垂头,神色专注温柔看着张夫人,用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容貌,须臾,突然露出一个笑来,那抹笑容就像张夫人初见对方一般,霸道张狂,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好奇试探。
引得张夫人一怔。
下一刻,张夫人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她愣愣低头,入目的是烛龙的手臂,尖锐穿透了她的心脏。
‘噗’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眸中不可置信之色飞速掠过,又化为一片倦怠虚无。
“如此,我们......”张夫人对烛龙无声呢喃几个字,转头留恋地爱了相公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不--!!”张大人目眦欲裂,不顾自己重伤,蹒跚着脚步就要冲上来,却被烛龙手轻轻一挥击飞几米远,撞在墙上。
若不是白先生的术法结界,恐怕就要一命呜呼。
烛龙看着倒在她怀里的张夫人,搂紧了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一道裹挟着精纯灵力的法决朝他袭来,烛龙反应迅速地抱着张夫人的尸首避开,抬头恨恨看向立在门口的白祈,一双红瞳不带丝毫感情。
“我要你,你们所有人,给我的紫云陪葬!”毒蛇般阴冷的话语响彻在大堂,随即挥出一掌,铺天盖地的强大魔力朝白先生攻去。
“温离,为我护法!”白先生眸光一凝道。
温离连忙挡在白先生面前,凝出结界抵挡魔气的侵蚀。
白先生闭眼掐诀默念,手势快速变换,白色灵力跃动于指尖。
“破!”须臾,白先生猛地睁眼,一双清冽深邃的眸子精光掠过,灵力法决带着禁咒的庞大威势,向烛龙攻袭而去。
精粹浓郁的灵力一路势如破竹,破开烛龙的浑浊魔气,眨眼间便至烛龙面前,凌厉的攻势直接将烛龙击飞,烛龙在空中翻滚两圈,狠狠摔在地上,口中鲜血不断喷涌。
“咳咳,我是不懂爱,我只懂得,我......离不开你。”烛龙把张夫人护得极好,奄奄一息的他轻吻了她的额头,最终垂下了头,气息断绝。
温离摇头唏嘘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情这个字,啧啧。”
秦婉儿不知何时眼眶湿润,看着烛龙和张夫人这般的结局,她心里没来由堵得慌,异常难过。
烛龙身体渐渐虚化,最终化为灵子消散在空气中。
一缕魂丝飘荡出来,被白先生修长均亭的手指捏住。
“先生。”他恭敬施礼:“不知先生可否能祝我达成所愿。”
白先生微笑颔首:“当然可以,只要你想要,我便可以助你得到。”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先生可知我所求的是什么?”
白先生看了看已经完全大亮的天空,背转过身。
“所求再大,也不过是这个天下罢了。”
在盛京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沈家的事迹。
沈家助先帝打下江山,尤其是沈家家主沈珩,曾在战场上为先帝挡下过射来的暗箭,论到凉国先帝的登基,沈家全家上下都功不可没。
只是有一个词叫功高震主。
当全国上下都深知这天下是沈家帮先帝打下来的,提到沈家的次数比先帝还多,先帝难免会在心中生了嫌隙,何况帝王本就无情,于是找了个由头,将沈家满门抄斩,从盛京中连根拔去。
沈钰是沈家唯一幸存下来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被父亲沈珩的旧部保护着。
原本他没有下决心要复仇的,直到沈珩的旧部因为在朝堂上谏言惹怒了现在的凉帝,被发配到遥远的宁城北境苦寒之地,在路上饥寒交迫死去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牵挂的人,都被坐过龙椅的那两个男人夺去了。
既然上位者无德,他便取而代之,他要替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也替这肮脏混乱的世界讨一个公道。
温离起身为沈钰倒了一杯茶,他起身的动作把不断点着脑袋昏昏欲睡的秦晚儿惊到了,女孩子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红润的秀口微张,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吸引人。
白先生看了秦晚儿一眼,眸光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和宠溺。
“晚儿,回房去睡吧。”
“不去。”秦晚儿拒绝的很干脆,她趴在离白先生不远的桌子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一个人总是会做不好的梦,只有在先生的身边,晚儿才能安心呢。”
看着把小脑袋埋在胳膊里呼呼大睡的秦晚儿,白先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眸光却越来越暗。
就是因为我在你身边,你才会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
白先生起身离开座位,对沈钰抬手示意,两个人一同走出了何安的店门。
清晨的阳光很好,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只是不知为何空气里透着几分浑浊,让人闻之作呕。
白先生看着远处伫立的巍巍宫城,他眯了眯眼睛,伸出了手。
“沈公子,看那里,你看到了什么?”
沈钰凝眸,良久,突然笑道:“看到了满墙的鲜血,还有数不清的冤魂。”
这话并不是假的,他是真的看到了。
往常总是渗透着淡淡金光的城墙现在看起来格外的灰败,宫城上方弥漫着不详的死气,整座宫城看起来并不像是威严高贵的皇宫,更像是一座濒临崩塌的牢狱。
“果然是气数尽了,连凡人都能察觉到了。”
白先生抬眸微笑,他看向了城中四散游荡的妖鬼。
“沈公子,这盛京中龙气已尽,高位上的人气运到了尽头,现在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只是乱世之中群雄并起,现在并不能确定谁才是最后坐上高位的真龙。”
“先生的意思是?”
白先生转过身,身形背对朝阳,面上的表情在阴影里看不太真切,只能听到他清冷的声音。
“你身上已经有了龙气,但还不够浑厚,若是顺其自然也能走到最后,只是天道无常,变数太多。”
况且,他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必须尽快想办法从封印中挣脱。
沈钰还是没有听懂,他看着敛眸沉思的白先生。
“那请问先生,我应该怎么做?”
“照常做便可。”白先生凝眸,“我相信沈公子不会只有一个人,你按照原来的步骤照常做便可,待到合适的日子,我自会去寻你完成最后一步。”
沈钰听罢施礼道谢,后转身离开。
温离从角落中缓缓走出,他看着安静伫立不动的白先生,眸中有忧虑的光在闪动。
“先生,插手凡尘之事已然是坏了规矩,何况我们插手的还是皇权更迭的大事,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无妨。”
白先生微笑转身,轻抖衣袖,“我们回去吧,一会儿晚儿醒来看不到我,又要怪我了。”
晨光中白先生缓步行走的背影散发着朦朦的光,温离神色恼火的小声嘟囔了句什么,片刻后还是无奈的跟了过去。
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想的,哎,罢了罢了,随先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先生做的都是对的。
回到何安,白先生踏进店门的时候,秦晚儿已经醒了,正神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白先生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欢快的扑过去,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
“先生,我梦到你了。”秦晚儿有些失神的轻喃。
“我梦到你,杀了我。”
秦晚儿浑身颤抖,她不敢去回想梦里的场景,那漫天遍野的血色和尸骸,白先生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眸,还有那深深刺进自己胸口的冰冷的剑刃,撕心裂肺的让人无法呼吸的剧痛。
明明只是一个梦,为什么她会觉得这般真实,梦中那剧烈的痛直到她醒来还未曾消失。
白先生站到秦晚儿面前,秦晚儿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看到了秦晚儿眼中的怯意,白先生轻叹了一声。
“晚儿,那些都不是真的。”
“是梦......可是先生,晚儿觉得,很伤心。”
秦晚儿抬起了眸,长长的睫毛下是一闪而过的恨意,白先生微愣,他看到秦晚儿咬着嘴唇盯着自己。
“先生,你究竟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治病。”
“治傻病?”秦晚儿嗤笑一声,“先生,如果我每天都做这样痛苦的梦,那我宁愿永远治不好这病,永远痴傻,什么都不知道也好,起码我会很快乐。”
白先生握紧了拳,他看着秦晚儿一步步的跑离自己的视线,心脏不可抑制的抽痛,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的变的冰冷,甚至比极北之地的玄冰还要冷。
晚儿,我现在做的真的是对的么?
晚儿,你还会相信我么?
“你懂什么?生死轮回这是天道!是自开天辟地以来就被定下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写的!你知道你口中的一句还阳,会让先生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这些凡人当真有趣,将逆天而行这般难事说的如此轻松!他们可知先生若是真的改写生死,那将会受到多大的惩罚!
顾寒之被温离一挥手狠狠的甩了出去,他趴在地上咳了很久才勉强爬起来,眼眸中却还是满满的坚定。
“我不管,我不管会有什么代价!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
就算浣衣算计了他,就算浣衣杀了他,但是浣衣是他的妻,是他最爱的人,他怎么可以眼看着她去承受那样惨烈的命运而置之不理。
温离听见这话气的又要暴走,却突然看见白先生站起了身,眼底是深沉的夜一般的漆黑,无惊无怒,亦无半点情感。
“我可以让你还阳,但只有三天的时间。”
“先生!”
温离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先生,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狠狠的捏紧了拳,“先生,不如我们去救那姑娘如何?没必要一定要让......”
“温离。”
白先生转过头看着他,面容平静,声音清冷,“我们不能随意插手凡人的命格。”
“可是......”
可是顾寒之也是凡人啊!
像是知道温离想要说什么,白先生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顾寒之已死,为鬼神之列,动他的命,应是无碍的。”
听见这话的温离气的涨红了脸。
这明明,明明就是强词夺理!
温离气的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从醒来就一直在茫然的秦晚儿看了看默不作声的白先生,再看看已经走远了的温离,她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追着温离也走了出去。
店铺只剩下了白先生和顾寒之。
顾寒之打量了白先生许久,他忽然平静下来,站到了白先生的对面。
“原来,白先生同我一样。”
同他一样,爱而不得,却愿意为所爱之人放弃一切。
白先生淡然转身,看着四周摆设的几排书柜,他清冷的眼眸中逐渐蒙上一层痛色,又很快的归于虚无。
“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将会神魂俱消灰飞烟灭,再没有转世的机会,如此,你可还愿意去还阳。”
“自然愿意。”
顾寒之答的没有半分犹豫,“来世没有顾寒之,也没有我爱的浣衣,那般虚无缥缈的来世我为何要去在意?我要的只有这一世,虽然只有短短三日,但只要能够达成所愿,这便足够了。”
白先生在一旁有些微微的失神。
来世再无顾寒之,来世也不会再有一个被顾寒之深爱的浣衣。
那她呢?
经过了无数个生生世世,她可还是她,她可还记得,他?
白先生收敛了情绪,正了正神。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罢。”
寒潭中的水很冷,秦晚儿看着化成一条黑色蟒蛇的温离在潭中不停的上下扑腾,她默默的退后了几步,以免被那飞溅的水花沾湿身体。
只是她还是很疑惑,不明白温离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温离,死而复生,当真是逆天而行吗?”
伴随着女孩子清脆的问话声,温离化成人形从寒潭中一跃而出,神奇的是他的身上竟滴水未沾,看的秦晚儿惊讶的张大了嘴。
“生死天定,扰乱了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打乱了天道设定好的世间平衡,这自然便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会有什么惩罚吗?”女孩子又问。
温离看着秦晚儿瞪大的清澈的眼睛,他微微沉了眸,看向了微微有些泛灰的天空。
“有惩罚,很严重的惩罚。”
秦晚儿最开始还不明白温离口中“很严重的惩罚”是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为白先生捏了一把汗,莫名的有些担心他,于是便日日跟在白先生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白先生的影子,甚至都不动弹一下。
于是一直被这样紧盯着的白先生忍不住开口道:“晚儿,你一直这样看着我,不累吗?”
“不累不累。”秦晚儿揉了揉有些发黑的眼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白先生,我和温离都很担心你。”
白先生温和的笑了,摸了摸秦晚儿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睡吧。”
说来也神奇,白先生话音刚落,秦晚儿便闭上了眼睛脑袋一垂,安静的屋子里顿时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真是一个傻丫头。”
白先生微笑着叹了口气,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看着缓缓渗透出伤口的殷红血珠,白先生目光渐渐冷凝,将那鲜血涂抹在秦晚儿眉心之中。
“希望你以后,不会恨我。”
“当然会恨你。”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温离冷哼了一声,对于白先生不听他的意见擅自帮顾寒之还阳的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只是看着白先生这几日来越发苍白的面色,温离又忍不住有些担心。
“先生,封印又加重了吗?”
白先生点头,视线转回这几日来自己一直在宣纸上写出来的字迹。
那是佛家经典佛经《涅槃经》,原本以他的身份是不需要研读这种东西的,只是近来总是觉得心中烦闷,虽然明白缘由,但他还是自欺欺人的用抄写佛经来转移自己的思绪。
果然是来人世太久了,连行为习惯都变的和普通人相似了。
“温离。”白先生突然开口道,“因为我让死去的人还了阳,天道开始出现了混乱,明日是顾寒之得到的三日寿命的最后一天,他来到这里归还神格的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收好。”
怎么这番说法听起来这么别扭?
温离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一瞬间变了。
“先生,明日你要去哪里?”
白先生淡淡的笑了。
“回去。”
......
秦晚儿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哪里。
天地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霭,没有声音,没有光明,她漫无目的的在这里随处游荡,似乎走
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前行了短短一瞬。
有深沉沧桑的带着回音的声音在头顶突然响起。
“这个世界,如何?”
趁着白先生不在的时候这般欺负她,分明就是嫉妒先生在的时候总是宠着她,所以白先生一走温离那个臭小子就迫不及待的来报复了,真是太卑鄙了!简直就是小人行径!
秦晚儿气的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石台上,皱着一张脸捡起了地上的小石头,撒气一般的朝着寒潭扔了过去。
伴随着“噗通”一声轻响,原本安静的寒潭水面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那波纹缓缓的蔓延到石台下,秦晚儿在水中的倒影也因为这水波而渐渐的扭曲了起来。
清澈的潭水中,清丽俊俏的女孩子的倒影显得越发清晰,秦晚儿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来了兴趣,她趴在石头上伸出手去碰触倒影的脸颊,只是用食指轻轻一点,那张好看的脸瞬间间碎成一片片,秦晚儿轻笑出声,只觉得有趣。
反正被关在这里闲坐发呆也是无趣,不如找些东西自娱自乐来打发时间。
只是秦晚儿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再次尝试着用衣袖去撩拨水花的时候,潭水中的倒影突然间产生了几许变化。
依旧是秦晚儿那张清秀的脸,只是神情上却多出了几丝邪魅,秦晚儿看到自己的倒影居然出现了这样的表情,她不由得愣住了。
潭水中出现的人,真的是她吗?
为什么她会感觉那么陌生呢?
倒影中的秦晚儿突然微微的勾了勾唇,露出来的笑容宛若新绽的牡丹,带着让人惊艳的美,“她”一边微笑一边对着秦晚儿伸出了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从潭水中缓缓伸了出来,拉住了秦晚儿的手。
那只手异常的冰冷,冷的刺骨,涂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异常的刺目。
秦晚儿大惊失色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那只手的力量极大,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不能让那只手动弹一丝一毫。
秦晚儿不知道现在抓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她怕的快要哭了出来,刚准备开口喊温离救命,但那只手突然一用力,秦晚儿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一把拉进了水里。
寒潭的水很冷,不会游泳的秦晚儿刚一落水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她惊慌的在水中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四周空荡荡的,她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冰冷的潭水瞬间涌入了秦晚儿的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开,眼看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沉向水底,秦晚儿万分惊惧,她在心里绝望的大喊了一声。
白先生!
千里之外的极北冰海深处突然一阵剧烈的颤动,漆黑一片的海底一瞬间明亮的如同白昼。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闷响在海底逐渐炸响开来,引得原本平静的海面一瞬间沸腾,被封存几千年之久的冰面尽数炸裂,一声高亢的龙吟从海底深处传了出来。
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缓缓走至摇晃的冰山之上,她面容清冷神情平静,仿佛没有看到这片海域之上出现的异像一般。
只见她伸出了手臂,双手在虚空之中狠狠一拍,随着这一动作完成,天地间顿生一种及其强大的法则,破碎的冰面瞬间复原,其下汹涌的海水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青衣女子看着恢复成原样的极北冰域,清冷出尘的面容上迅速的掠过一抹怅然。
“明知破不开的,何必要自找苦吃呢?”
冰域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白祈,放弃吧。”
青衣女子轻道,她抬眸看了一眼冰域上方惨白的天空,良久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她轻叹了一声,转身缓步离开。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明白。
天道巍巍,无论何人,都是争不过的。
幽暗的水底,秦晚儿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袭妖娆的热烈的红衣,眉目精致妆容典雅,面容含粉如桃花,一袭墨发在水中柔柔的摇曳着,像是最好的工匠笔下画出的一幅水墨画,“她”欢喜的笑着,踩着水底的淤泥朝着秦晚儿的方向大步跑来,明明身处水中,却姿态轻盈如履平地。
“碧落,我们走。”
“她”拉住了秦晚儿的手,一步步的像水面跑去。
碧落,是谁?
这个名字,好熟悉。
秦晚儿任由“她”拉着,因为长时间身处水中无法呼吸,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在渐渐麻木。
此刻这个现象真的有些诡异,明明是清澈透亮的水底,此刻却像是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透明的阶梯,“她”脚步欢快的向上奔跑,秦晚儿茫然的跟在她的身后,只不过她却并不是用跑的,而是用飘的。
眼看就要到了水面,秦晚儿恢复了一些精神,她手脚并用笨拙的想要快点浮上去,突然透过一层层的水面看到了站在水边容颜清冷的白衣男人。
白先生!
秦晚儿惊喜的差点在水中落泪,她对着白先生伸出了手,却看到白先生用无比冷漠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去解救还困在水中的她,而是伸手一挥。
近在咫尺的水面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秦晚儿惊惧的伸手用力拍打,但是厚厚的冰层和岸边伫立的男人一样,纹丝不动。
恐怖的窒息感瞬间将秦晚儿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她感觉生命在一点点的被抽离出身体,仅剩下的一点思绪在心中疯狂的叫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白先生不救她?为什么白先生要......杀了她?
“因为,那个人,是敌人。”
一袭红衣美的张扬的“她”握紧秦晚儿的手,陪着她一同沉入寒潭水底,“她”看着厚厚的冰面,神情上缓缓浮现出了讽刺。
“碧落,记住,他是敌人。”
......
沉睡中的女孩子猛然间睁开眼,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视线里出现的山涧上空湛蓝如洗的天。
没有落水,衣衫没湿,没有奇怪的红衣女子,也没有把她封在水底的白先生,她还在石台上,这一切不过只是她方才的一场梦境。
秦晚儿浑身疲软的从石台上坐起来,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流淌下来的冷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水面,当看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水面上时,秦晚儿一惊,连忙心有余悸的向后挪了一步。
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也太过可怕,她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过奇怪的是,她最近总是做这种诡异的梦,而且都是在涂抹了白先生的血之后才会做梦,难不成,这些梦,跟白先生的血有关系吗?
审视的目光落在白先生面上,但白先生仍旧一脸淡然,那神色好像在说:“信不信由你。”
犹豫片刻,烛龙做出了退步,“把那女孩儿留下。”
白先生一笑,“他俩都留下。”
烛龙笑了。
......
温离趴在窗台前,托腮看着前方的屋顶,耳中充斥着秦晚儿嘻嘻哈哈的声音。
忽然,一道白光消失在屋顶之后的夜空里。
温离猛地站起身,他确信,刚才一闪而过的,正是白先生。不由得,他露出一个笑容来,白先生一定是有了办法。
秦晚儿走过来,看着屋外的天空,却见着这天空依旧是没有半点星辰的光芒,晦暗不清的很,令人看了都有些生厌。
“在看什么,快关上窗,张夫人受不了寒气的。”她温声说道。
温离撇撇嘴,照办了。
果然,不一会儿,白先生再次出现在屋里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紫黑色的葫芦。温离一看便来了劲儿,笑着问道:“忆梦水?”
白先生点了点头。
远坐一旁的张先生与张夫人相视一眼,犹豫着开口,“白先生,这是?”
“让夫人喝下去,能解了眼前的困境。”白先生淡淡的说着,温离走上前来接过葫芦,把玩了
一番,递给张夫人。
她疑惑的看着温离,又看了看张大人心中有些打鼓,不敢直接将这东西喝下去。
温离不耐烦的摇了摇葫芦:“白先生害你做什么。”
见着张大人也点了点头,张夫人这才将那葫芦接过,犹豫着喝了下去。
张大人紧张的看着张夫人,却见她喝完便松开了葫芦,闭上眼睡了过去。
“你们!这......”张大人眼疾手快的揽过张夫人,满脸愤怒的看着温离,又看向白先生。
温离打了个呵欠,笑道:“没事儿的,睡一觉而已。”
张大人咬了咬牙,将夫人放在软塌上。
走上前来,秦晚儿扯着白先生的袖子,问道:“白先生,忆梦水是什么呀?”
“是一种能让人回忆起前世记忆的水。”白先生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解释道
秦晚儿嘟了嘟嘴,心道:那孟婆辛辛苦苦做得的孟婆汤不是做了摆设。
紧握着张夫人的手,张大人看她面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温和,变为痛楚,最终,眼角滑过一滴泪。
他提起自己的袖子,想要为她擦去泪水,却见她缓缓睁开了眼,轻叹一声:“烛龙。”
张大人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夫人向来温和有礼,请回烛龙半仙对他万分恭敬,什么时候敢直呼名讳了?
白先生却缓缓一笑,开口问道:“张夫人,你看到了些什么?”
张夫人坐起身来,抬手擦去眼角的泪。
......
在她同烛龙一起生活的第五个年头,她怀上了烛龙的孩子。她们如同平常的夫妻一样,因为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到来,更加恩爱。
可她明显的能感受到,自打这孩子到来以后,她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沉睡中。
直到那天,烛龙去后山修行,以为白胡子的老神仙找上了她,并且告诉她,烛龙本是要遨游九天的神龙,却与她一介凡人女子交,合,触犯天道。
而她腹中的胎儿,人不人,神不神,妖不妖,更是天道难容,不等诞下便会胎死腹中,那时候,烛龙便会遭受天道降劫。以烛龙的能力,定会被天雷劈的连一丝魂魄也不剩。
她急了,忙跪下问那老神仙,怎样才能救烛龙。老神仙叹了口气,让她自损阳寿五十年,为烛龙挡下天劫。
她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哭着问老神仙,那孩子呢。老神仙摇了摇头,说那孩子本就不属于这世界,不久后就会死去。
果然,没过多久,那孩子便在她腹中突然死去,烛龙耗费法力吊住她的命,可她明显感到身体
忽然的苍老。她舍去的五十年阳寿,在孩子死去的那一夜一同消逝了。
她难过再没办法陪着烛龙,甚至不能为他留下血脉。烛龙心疼她忽然变白的头发,只当她忧虑过度,又怎么知道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死去的那天,她含着泪告诉他,“可我还没看够你。”
烛龙嘴唇微启,可她听不真切他说了些什么......
......
听到这一切,张大人愣愣的看着张夫人,却听到张夫人安抚道:“相公,那是前世的事情了,这一世,我只认你的。”
“奸夫淫妇!”
屋外风声大作,合着的门忽然从外打开,烛龙站在门口,衣袍缓缓飘动,怒目瞪着张夫人,“我们约定过的,我们约定过你这一世还要嫁给我的!”
看着烛龙,白先生轻叹一声,造化弄人。
秦晚儿被忽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哆嗦,站在一旁的温离撇了撇嘴,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步,挡住秦晚儿半个身子。
张大人早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便将张夫人护在了身后,扭头看着烛龙,厉声道:“休要胡言,辱我发妻!”
“哈哈哈,”烛龙忽然笑起来,面上邪气纵生,“妻子?他是我的妻子,我上一世的妻子,这一世,她也应该是我的。”
张夫人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烛龙,缓缓开口:“烛龙,五百年了,你也该放过我了。”
“放过你!?”烛龙面上的表情忽然扭曲,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夫人,质问道:“我们说过的。”
张夫人缓缓摇头,她并不曾记得她什么时候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烛龙忽然泄了气,凄惨一笑,“我等了你五百年,想了你五百年,你记得我们的孩子嘛,你说男孩儿我来起名,女孩儿你来起名......你说孩子没了你就好像自己死了,你说我永远都是你的神明......”
说着,烛龙手上缓缓升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张大人一惊,忙把张夫人护在身后,却不想这个动作更加激怒了烛龙。
“你说你不会爱上别人,你宁愿和我一起死,紫云,你还记得吗?”
烛龙再次开口,唤出了张夫人上一世的闺名。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