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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白当天,跑路三年的老公突然诈尸纪舒陆津川小说结局

雯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分得这么清楚,你计划了多久?”“这和你无关。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相隔半米,各执一词。针锋相对,水火不容。陆津川移开眼,“都说是三年前的离婚协议,现在肯定有新的补充,有没有问题具体得让律师看了才知道。”“律师?”纪舒不解。“嗯。”纪舒追问:“那要多久。”陆津川看了她一眼,讥嘲道:“你这么急着离婚,该不会是我不在的三年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纪舒紧攥着衣角,冷声道:“我不像你。”不像你三年里周边莺莺燕燕不断,不像你可以旁若无人的和徐星媛卿卿我我。“你不用扯开话题,既然你要找律师那就快点。”“我这是传媒公司,又不是律所,律师随叫随到。”纪舒音量高了几个度,呵道:“难道世嘉传媒没有法务部吗?”陆津川不耐的揉了揉眉心,“谁家法务部负责...

主角:纪舒陆津川   更新:2025-02-19 0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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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舒陆津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告白当天,跑路三年的老公突然诈尸纪舒陆津川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雯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分得这么清楚,你计划了多久?”“这和你无关。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相隔半米,各执一词。针锋相对,水火不容。陆津川移开眼,“都说是三年前的离婚协议,现在肯定有新的补充,有没有问题具体得让律师看了才知道。”“律师?”纪舒不解。“嗯。”纪舒追问:“那要多久。”陆津川看了她一眼,讥嘲道:“你这么急着离婚,该不会是我不在的三年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纪舒紧攥着衣角,冷声道:“我不像你。”不像你三年里周边莺莺燕燕不断,不像你可以旁若无人的和徐星媛卿卿我我。“你不用扯开话题,既然你要找律师那就快点。”“我这是传媒公司,又不是律所,律师随叫随到。”纪舒音量高了几个度,呵道:“难道世嘉传媒没有法务部吗?”陆津川不耐的揉了揉眉心,“谁家法务部负责...

《被告白当天,跑路三年的老公突然诈尸纪舒陆津川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分得这么清楚,你计划了多久?”

“这和你无关。

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相隔半米,各执一词。

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陆津川移开眼,“都说是三年前的离婚协议,现在肯定有新的补充,有没有问题具体得让律师看了才知道。”

“律师?”

纪舒不解。

“嗯。”

纪舒追问:“那要多久。”

陆津川看了她一眼,讥嘲道:“你这么急着离婚,该不会是我不在的三年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纪舒紧攥着衣角,冷声道:“我不像你。”

不像你三年里周边莺莺燕燕不断,不像你可以旁若无人的和徐星媛卿卿我我。

“你不用扯开话题,既然你要找律师那就快点。”

“我这是传媒公司,又不是律所,律师随叫随到。”

纪舒音量高了几个度,呵道:“难道世嘉传媒没有法务部吗?”

陆津川不耐的揉了揉眉心,“谁家法务部负责看离婚协议。”

纪舒撇开眼,心下了然其实这只是他的借口。

他们的婚姻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陆津川肯定也不想自家员工知道他已经和自己结婚的消息,否则以后他和徐星媛结婚后,怎么向外人交代。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陆津川没有回答她的话,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内线电话,“让罗杰进来。”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敲门声。

罗杰得到允许后进来站在了沙发前,神色恭敬,镇定自若。

可是他心里却很是忐忑,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总裁夫人就碰到这种场面。

他的特助生涯在今天迎来了第一次暴击。

陆津川下巴一抬,“去给我找个律师。”

罗杰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最后是严肃,“是项目上出什么问题了吗,我马上联系法务部。”

陆津川呼了口气,嗓门高了几个度,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我要离婚律师!

现在!

立刻!

马上!”

罗杰顿时觉得一股冷气沿着脊椎往上爬,拿起电话躬着身退到了门外。

纪舒看向不远处倚着桌子的男人,“律师什么时候来?”

陆津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离婚协议需要重新拟,你先回去吧。”

纪舒的视线从他身上略过,“好。

那等律师重新拟好后,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说完,她拿起包起身绕过沙发准备离开这里。

“等下。”

陆津川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纪舒回头。

他扯了扯领带,“财产上面你有什么要求吗?”

纪舒不解。

陆津川意味不明盯了她几秒,淡淡开口:“离婚财产。”

纪舒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一分都不要。

刚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她不想拿走陆津川的任何东西,她现在只想快刀乱麻早点结束这段婚姻。

“一分都不要,你确定?”

“我确定。

没有了财产分割这块内容,重新拟离婚协议的速度也会快一点吧。”

陆津川呵了声。

纪舒不再理他,扭头朝着门走去。

陆津川手指摩挲着办公桌沿,冲她的背影喊了句:“你把我微信加回来,等新协议拟好了我发给你。”

纪舒顿了几秒,回头:“不用了,我刚刚加了罗特助的微信。

离婚协议不用发给我看,你直接让罗特助通知我。”

说完,她转身迈步离开,在拉开门的刹那,罗特助刚好从外面推开了门。

纪舒报以微笑,点了点头,说了声“辛苦罗特助。”

罗杰一脸疑惑目送总裁夫人离开,转头就对上了自己总裁的眼神。

陆津川眼尾一抬,慢慢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凌冽的压迫感直面而来。

罗杰在心里默念总裁特助准则,抿了下嘴巴,轻轻咽了一下喉咙然后迈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陆总,离婚律师找好了,要让他现在过来吗?”

陆津川面色阴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自己的胸腔。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愤怒的质问,“罗特助,你很急吗?”

罗杰:“......”请苍天!

辨忠奸!

......纪舒从世嘉出来后,就到了和高夏约好的咖啡厅。

纪舒把早上发生的情况大致和高夏说了一下。

高夏听完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砰”一声重响,引的周围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她眉头紧蹙,一脸愠色,“陆津川怎么连离个婚也这么磨磨唧唧的。”

纪舒倒是一脸淡定,“也不差这么几天了,只要等他把新的离婚协议拟好,就可以正式办手续了。”

高夏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不约而同举起咖啡杯轻轻一碰。

纪舒原本以为离婚这件事会让她很痛苦,但当她真正决定好的那一刻却发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就像是智齿萌出的时候会发炎会红肿痛,吃不了饭喝不了水,但一旦鼓足勇气去医院拔掉,那这种痛楚便彻底消失不见。

而与陆津川离婚,对纪舒而言,也是如此。

这次她决定把自己交给理性,把深藏在心底的痛楚彻底拔出来。

下午的时候,纪舒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工作室,原定的和高夏吃饭只能改天。

工作室的主理人是大她两届的直系学长,人送外号老周。

老周从美院毕业后拉了一笔投资创办了万物生这间工作室,主要负责壁画和墙绘,这几年也慢慢在北城设计圈里打出了名声。

纪舒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风风火火赶到了工作室,推开老周办公室的门却看到他不紧不慢,满脸悠然自得地泡着茶。

她拉出椅子,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老周的对面,然后用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下巴,目光紧紧地盯着老周。

“这么急着叫我回来,不是来看你泡茶的吧?”

老周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缓缓移到她面前,“刚撬的老白茶,先喝一口。”

去年万物生和隔壁的一个设计公司碰上了同一个项目,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老周半路开香槟,不仅项目黄了,人也一气之下进了医院还动了个小手术。

经过那事老周似乎像是变了个人,从研究金钱之道转为讲究起了养生之道。

老周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纪舒,斯尔顿酒店的项目还记得吗?”

纪舒思索了一下,“斯尔顿大厅的浮雕壁画?”

老周微微颔首。

纪舒皱了皱眉头,疑惑追问:“那不是半年前就已经定下来,只不过一直没透露是哪家设计公司。”

老周听的皱眉,摆了摆手,“昨天听到的风声,说那家设计公司有意准备和外面的工作室合作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茶杯有点烫手,纪舒拿起放在一边。

“和外面的工作室合作?”

纪舒疑惑。

老周点点头说,“离斯尔顿酒店正式开业还剩不到半年的时间,其他工作室都莽足了劲想拿下这个项目,我们万物生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你这几天抓紧赶个方案出来。”

纪舒点点头,“问题不大,只不过我最近有私事要处理,一个人应该来不及。”

老周嘴角微微上扬,“这事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一个得力好帮手,过一会儿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陆津川看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看向了手腕处盯了好几秒,最后只是伸手掸平了手腕处的褶皱。

佣人准备的速度很快,没一会纪舒就被告知可以用餐了。

陆家长辈陆荣翁坐在主位正中间,陆津川和他的父亲陆骋分别坐在他两边,纪舒和江素青坐在他们旁边。

陆老爷子马上七十了,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却比当代年轻人还要好不少,他为人和善,算是整个陆家为数不多对纪舒好的人。

陆老爷子看着陆津川散漫的模样,怒从中来,“三年都不知道回家,怕是都忘记自己姓陆了。”

就差直接点名道姓了,陆津川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在了陆老爷子面前的盘子里面,“哪能,我这不是去外面赚钱了吗。”

陆津川就是有这种本事,只要他有心,就可以把任何一个人哄好。

陆老爷子斜看了他一眼,再说出口的话语气显然缓和了不少:“以后多回来知道吗。”

“听您的。”

陆老爷子点点头,目光看向了纪舒。

“这三年放着好好的家不回偏要住外面,结婚第二天就分居像什么样子!

以后要好好对小舒,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陆津川眼皮一掀,瞥了眼旁边戳米粒的纪舒,一本正经说道:“好,放心。”

陆老爷子隔空点了点他的脑袋,拧了拧眉,“就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纪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双筷子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她微微一愣,陆津川夹了一块菠萝牛柳放在她的碗里。

她的手一顿,筷子夹着的米饭掉落。

纪舒不动声色地将菠萝牛柳拨到一边,连带着这碗饭再也没动过。

陆老爷子吃完就上楼了。

他一走,饭桌上便成了江素青的战场。

十句话里八句是对陆津川的嘘寒问暖,剩下两句是对纪舒的含沙射影。

纪舒前几年最开始还会回几句,后来就随她说了,累了自然也就停了。

只是这次的话是被陆津川打断的,他靠着椅背翘起了二郎腿,瞥了眼纪舒的饭碗,笑意不达眼底。

“妈,我们陆家家规吃饭不让说话。”

“?

什么时候有这条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还有迟到不让上桌这条规矩对吧。”

江素青原本高涨的气焰顿时歇了,撇了撇嘴。

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饭吃完没有留太久,江素青心生不满,但依旧目送纪舒和陆津川出门。

“少爷慢走,纪小姐慢走。”

上车前陆津川勾了勾唇:“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叫她纪小姐。”

佣人明显慌张,脸色铁青,急忙开口,“对不起!

少爷太太。”

陆津川打开车门刚坐下就对上了纪舒的眼。

四分不解,三分嘲讽,剩下三分是生气。

“陆津川,你今晚是在发什么疯?”

纪舒的话如同导火索,点燃了陆津川脑海里崩了一晚上的线。

他怒极反笑,冰冷的眉峰冷冽弯起,“我发疯?”

纪舒眉心紧蹙,沉声道:“我不用你帮忙解围,是你说的,我们要离婚了。”

陆津川面色阴沉,眼底腾腾火意,浑身透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伸手猛地拉住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着引擎声响起用力踩下油门,黑色库里南冲出融入黑夜。

纪舒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一言不发。

这三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从三年前他一声不响在新婚夜第二天抛下她,留她一人被嘲笑开始,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次陆津川帮了她,那下次呢?

下次他又突然间消失不见,谁来帮她呢?

纪舒也曾期待过陆津川会在她收到委屈的时候出来帮她,可她等了三年都没有等到,因为陆津川躲了她三年!

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了,不稀罕了。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尽快去办离婚手续吧。”

等离婚了,她也不会再来陆宅吃饭了。

纪舒这话一出口,陆津川周身的空气像是被冷气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扯了扯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三年期限到了吗?

你就这么迫切?”

“还有一个月十五天。”

“记得真是清楚。”

这句话陆津川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唇齿间在滚了一圈。

车内静的没有声音。

纪舒放在中控台充电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现有的平静。

她的手比脑子快,没注意看来电人。

电话一被接通,纪舒还没开口,对面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纪舒学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了。

你再考虑一下我,刚才你说的结婚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男生语速极快,显然是喝醉了,但是声音依旧嘹亮,“纪舒学姐,就算你真的结婚了,但是我年轻啊,身材又好,我身高178,六块腹肌.....”电话里的每个字透过听筒回荡在车内。

异常清晰。

“我会给你幸福,我身体可好了......”已经预料到对面接下来要说的话后,纪舒一把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陆津川眼眸微眯,在看到纪舒背对着他的后脑勺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暖黄色的路灯光泄进车内,男人倨傲冷肃的脸庞若隐若现的映在纪舒面前的车窗上,看起来并不友善。

陆津川侧头瞥了她一眼,眼底浮起淡淡的疏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凉意,“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真实的想法。

纪舒却强装镇定,眼神同样冷漠如冰:“是与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落,库里南一个急刹。

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在空荡的马路上显得格外突兀。

纪舒被惯性带着狠狠往前倾倒,安全带紧紧勒着她的锁骨,一阵疼痛感瞬间袭来。

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在却看到面前的亮起的红灯后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纪舒低头整理了下衣服,却没有注意到陆津川在刚才听到她说的句话后,冷冽的脸庞僵了不少,眼底深处蔓延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危险。

车子开进了翡翠御府。

纪舒正准备开门,手被向后一拉,顿时失去了平衡,身子毫无防备倒了下去。

一半躺在座椅上,一半落在陆津川的怀里。

纪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几秒,但片刻后条件反射开始挣扎想从他怀里起身。

“陆津川,你一晚上到底要发几次疯。”

她手用力往边上撑了一把,却被陆津川轻而易举的一个伸手压了下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整个人覆盖吞噬,单手扣住了身下人的后脑勺,说话的气息直直打在了纪舒的耳边:“我186,八块腹肌,陆太太不想试试吗?”

纪舒感觉下颌一痛,嘴被他掰开,陆津川的唇覆了上来,开始疯狂的掠夺,不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开始厮打陆津川的肩膀,然而这个动作落在陆津川身上如同隔靴挠痒,他生生挨了这几下,身子一动不动,手却往她衣服底下探了进去。

纪舒猛一激灵,咬了下去。

“嘶!”

陆津川吃痛一声,放开了她。

“啪!”

纪舒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纪舒不想再继续看,正想收起手机时,一阵轻微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抬眼望向门口,在看到来人后眼眸微微眯起。

徐星媛莞尔一笑走了进来。

只是这笑容落在纪舒眼中却显得那么虚伪。

徐星媛轻声说:“纪舒,津川说你昨晚晕倒被送到医院了,现在还好吗?”

纪舒冷冷淡淡,“很遗憾,只是感冒,让你失望了。”

她的手机还没来得及熄屏,徐星媛站着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手机屏幕,眉峰轻佻,“最近的媒体挖不到新闻什么都往上写,我早就和津川说了不要这么铺张,这倒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真得好好说说她。”

纪舒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徐星媛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关心才来看望她,果然......徐星抚了一下裙摆,优雅地坐在了床边的那张椅子上。

“纪舒,你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吧?

津川他时不时会弄这些小惊喜,我这条项链也是他三年前在纽约拍卖行里拍下的,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呢。

这次我回国前我也和她说过不要把欢迎会举办的这么隆重,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徐星媛戴的那条项链纪舒当然知道。

三年前陆津川一声不响离开两个月后,再次出现是在纽约的新闻上。

当时陆津川在纽约拍卖行一掷三个亿,拍下了徐星媛脖子上的这条诗意星河。

当时的新闻报道沸沸扬扬,都在讨论谁才是这条项链真正的主人,直到一周后它出现在了天鹅芭蕾舞团的首席徐星媛脖子上。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陆津川特意飞到美国,还花这么大的价钱拍下这条项链是因为它里面带了一个“星”字。

自那后,徐星媛和陆津川成为了众多华人眼中的爱情佳话。

多么可笑啊!

纪舒的手指狠狠地攥着另一侧的床单,指尖逐渐泛起麻意,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往她心上插上一刀。

徐星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纪舒,继续说。

“纪舒,我认识津川的时候你还没有没有来北城,我们从高中走到大学,只差最后一步我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虽然你们结婚了,但是这三年他时不时飞美国来看我,他告诉我你们婚后第二天就已经分居,而且这三年他虽然生活在北城,但一次面都没有和你见过。

其实津川根本不需要和我解释,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有我,而我也愿意相信他。”

徐星媛越说越激动,她捋了一下发丝,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不能否认,纪舒长得很美,美到让她嫉妒。

哪怕她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却丝毫没有折损她的半分美貌,反而让人更加怜惜。

她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轻而易举就能吸引住大多数人的目光。

而她由于长期练习舞蹈的需求,在饮食方面必须极度克制,长久下来,每年她都会在自己这张脸上砸下不少钱,她还要去尝试各种各样的医美,只为了能够将自己的脸和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当年仅仅是因为陆津川随口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会跳芭蕾舞的女孩子”,她便被家里逼迫着去学习舞蹈。

初中年纪的她才开始学舞,意味着她要比旁人花费上百倍的心血和精力。

在那个舞蹈教室里,她度过了多少个不分昼夜的日子,又挥洒了无数的汗水,最后她总算如愿以偿地站在了陆津川的身旁。

然而,所有的美好和憧憬都因为纪舒的出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怎么能不恨呢?

她恨不得昨天纪舒吃下那块让她过敏的菠萝蛋糕死在她面前,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拆散她和津川。

“纪舒,我知道你和津川之间没有爱情,也知道你们在走离婚手续。

等你们办理完离婚手续后,我会和津川结婚,也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再来插足我们的感情了好吗?”

纪舒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紧紧攥着底下的手,用力到直接开始发白,努力了压下了心底的起伏。

她的骄傲和自尊绝对不会允许她在徐星媛面前透露出一丝脆弱。

“徐星媛,我不要的人,你就这么稀罕?”

她不想再继续听着徐星媛讲述着陆津川和她的爱情故事。

纪舒用着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调继续说:“好啊,陆津川我不要了,我让给你。

你说得对,我和他之间是没有爱情的,所以你想要你就拿走好了。”

纪舒紧紧地握着拳头,她原本以为刚才那句话说完,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能够得到释放,会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

她非但没有感到轻松,那股沉重反而愈发强烈,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心里,几乎喘不过气。

纪舒以为在陆津川面前已经提了无数次的离婚,自己的心早已变得坚硬。

可当她说出那句话,亲手将深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推向别的女人怀抱,这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仿佛有人拿着刀在她心上狠狠地剜着,一刀又一刀,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直到这一刻,纪舒才惊觉,原来陆津川在她的心里居然扎根这么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津川从转角处缓缓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罗杰。

陆津川站在门口,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

他眼神冰冷又尖锐,直直地盯着病床的纪舒,像是要透过她的面容看到心里去。

两人四目相对瞬间,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接通电话的时候纪舒注意了下时间。

凌晨一点。

陌生电话。

“你好,哪位?”

纪舒摩挲了下眼睛,话语间带着留存的困意。

手机对面停顿了几秒,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是我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纪舒挂断了电话。

原本昏沉的大脑却因为这一通电话清醒了不少。

大半夜来个陌生电话,又是哪个无聊人士的恶作剧。

没过多久,熟悉的铃声又响起。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犹豫了三秒,纪舒接起。

手机对面有些嘈杂,狂欢声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在卧室回荡,纪舒把手机拿远了些。

这时一道甜腻娇软的女声透过听筒传入了她的耳朵——“陆少”纪舒皱起眉头,清亮的嗓音中压制着怒气,“陆津川?”

“是我。”

男人语气冷淡,在静夜里更加显得冰凉。

纪舒当即就把电话给挂了。

......悦园。

“这么不小心?”

陆津川不着痕迹地推开了面前的女人,看着衬衫上的红酒渍轻拧了眉头。

“陆总,真不好意思把您的衬衫弄脏了,我给您脱下来吧。”

红裙女子在被陆津川推开后再次向前扑去。

她今晚已经观察陆津川很久了,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对付陆津川这种花花公子她就没有失手过。

“不用。”

陆津川点开已经熄屏的手机屏幕,扫了一眼后又关上,重复了好几遍却依旧无法平息内心的烦躁。

见自己的手被挡开,红裙女子不死心,轻轻搭上了陆津川的手,咬了下嘴唇嗲嗲的开口:“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赔给您吧。”

陆津川看了眼手里被塞进来的房卡,嘴角弧度上扬,戏谑了一声。

他的笑声像是某种鼓舞,红裙女子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她扬起下巴,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有些试探性的看向了陆津川。

“好啊,爱马仕最新款,售价一万五。”

陆津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波澜,“现金还是刷卡?”

红裙女子脸色开始变红,过一会儿又变白,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柯津刚从劝酒里冲出来,就听到了他哥说的这句话。

“什么现金刷卡?”

作为一个常年流连花丛的男人,面前的这副场景柯津一眼就懂了。

他说出来的话中带了几分斥责,“我哥是有家室的人,什么人都来沾边?”

柯津伸手招呼女人离开,红裙女子见状赶紧起身。

“等下。”

陆津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女子动作一滞。

难道真要让她付钱?

“东西记得拿走。”

她回头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房卡,一把拿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柯津把酒杯往陆津川面前一递,吊儿郎当的开口,“欢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兄弟给你办的这个接风宴不错吧!”

陆津川仰头干掉了一杯酒,语调懒散,“没记错的话这次我在美国只待了一个礼拜,你自己想玩别拿我当借口。”

柯津接到他哥甩过来的那剂眼色,讪讪揉了揉鼻子,一脸心虚,“咱两这关系,别介啊!

我前两天新买了艘游艇,那等你生日那天给你办个豪华游艇派对!”

陆津川冷哼一声,眼神透着轻傲和散漫,“十二月,你出哪门子海。”

柯津一点也不恼,反而理直气壮回应:“那明年我生日咱们再一起出海!”

“哥,你今晚怎么总看手机啊,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陆津川没有回复,他的目光时不时游移到面前的手机上。

他紧紧抿着下唇线,根本没注意到柯津在旁边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通。

......纪舒早上醒来感觉头晕晕的,昨晚那通电话让她一晚上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整个人不在状态,她好像有些感冒了。

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身体终于亮红灯撑不住了,方也已经倒下有两天没来上班了。

这几天降温,天气变化太快,纪舒被病毒钻了空子,十有八九也中招了。

她起身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里面有几个同事在八卦。

“徐星媛和陆津川太配了,日理万机的陆总还特意抽出时间去接机,舞蹈家和霸道总裁我真的磕死!”

其中一个人发出了公鸡打鸣般的尖叫。

“陆总带着徐星媛去定制戒指了,这俩一起生的小孩颜值得多高啊。”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一字不落进了纪舒耳朵。

水漫出了杯口。

“嘶。”

烧开的热水很快在手上留下了红印,纪舒看着红痕越来越重,鬼使神差般伸手去按了一下,居然在痛中汲取了些快感。

其实不应该意外,她早就知道陆津川喜欢徐星媛。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两人也不会因此分手。

徐星媛应该是知道陆津川要和她离婚的消息,所以才这么快从美国回来。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纪舒感觉到像是有人向心脏开了一枪,又痛又酸,可明明应该一枪致命,偏偏要拖着剩下半条命忍受煎熬。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心脏被绞着,从包里拿出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又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这次她清醒的感觉到心脏的痛楚在不断加强。

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刻被抽空,沉重得无法喘息。

明明已经吃过药了不是吗?

明明已经知道陆津川不爱她,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从万丈高楼上失足掉下,不断下坠。

高夏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纪舒像是被骤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过了好一会才接起。

高夏清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话里还带着俏皮的尾音,可纪舒还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她的紧绷。

“亲爱的纪舒小仙女,你已经失踪快一周了,是又回天庭了吗?

请问今晚您可以下凡一趟陪我用餐吗?”

在高夏的话里,纪舒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一点点恢复有节奏的跳动。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爱她。

原来她还活着。

纪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笑了起来。

“可以,收到。”

电话那头传来了重重的呼气声。

“好滴,地址发你手机上。”

结束通话,纪舒终于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

下班后她看了眼高夏发过来的地址,是悦园。

在出发前,纪舒特意吃了颗药想着能压制一下感冒。


高夏早早等在了餐厅门口,一见到她就立刻扑了上来,两人寒暄了好一会才进门。

“本来想订顶层的包间,但不知道谁包下了顶层宴会厅,以至于整个顶层都不开放。

顶层视野可好了,一边吃饭一边俯瞰整个北城。”

高夏帮她拉出椅子,一脸惋惜。

纪舒笑着说:“这里已经很好了,谢谢你夏夏。”

高夏说:“纪舒,我们认识快七年了,但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却才几年?

如果不是我在大学死缠烂打缠着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和我交心吧。”

纪舒知道高夏说的没错,也没有反驳。

高夏托着下巴,朝着纪舒眨巴了一下眼继续说,“当然啦,拧巴的人旁边总要有一个赶不走的好朋友,那个人当然就是我。”

两人刻意都没有主动谈起下午的新闻,这一顿饭高夏净顾着往她碗里夹菜了。

纪舒感冒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她凝神思索了一会,看着高夏开口,“夏夏,那条新闻你也看到了吧。”

高夏的筷子腾在了半空,“现在的无良媒体你又不是不知道,瞎写一通。

前两天不是有个明星去医院看个牙齿都被写成怀孕的。”

纪舒暗自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们已经快离婚了,照理说他和谁买戒指都无我无关。”

她和陆津川结婚仓促,戒指都是买的现成婚戒,更没有举办婚礼。

她原本以为是陆津川不喜欢这些流程,以为是陆家念着她父亲去世不久不好操办。

可直到看到那条新闻才明白,哪有什么不喜欢,只是因为结婚的对象是她而不是徐星媛。

高夏笑嘻嘻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愠色,一把拿过她放在桌旁的手机,“把你手机给我,这都几天了,离婚协议一个字一个字手写也都搞完了吧。”

纪舒的锁屏密码很简单,之前告诉过高夏。

高夏解锁后看到列表里的陆津川,拨出电话,点开免提放在两人中间。

手机响了几声被接通。

“喂?”

陆津川声音低沉,带了些慵懒痞气。

“纪舒,说话。”

高夏给了纪舒一个手势,“纪舒不在,我想问问陆大总裁,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陆津川语气转变,“纪舒让你来问的?

她怎么不亲自来问我?”

高夏哼了一下,“我们家纪舒很忙的,每天和男大学生在一起工作很费精力。”

那头静了几秒,传来了陆津川敷衍的冷漠回应:“我很忙,让她等着。”

通话很快被挂断。

高夏抬头对纪舒告状,“他什么态度?

嘴巴这么毒,舔一下自己的嘴都会被毒死吧。”

纪舒拿回手机,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背。

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身旁响起,语气中还带着惊喜,“纪舒?

真的是你,好巧啊。”

纪舒回头,两人目光相对。

是徐星媛。

她弯起眼眸,视线扫了一圈,“这是高夏?

太巧了,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

我在顶层办了回国欢迎会,你们要一起来吗?”

纪舒没有接茬,倒是旁边的高夏把话接了过去,捂嘴装作吃惊,“我说顶层怎么今天不开放了,原来是星媛姐姐你包下了啊。

你这也不提前和我们说,我们什么礼物都没带,空着手也不太好吧。”

话里的意思是,别再这里装烂好人了,想邀请早就可以说何必等到现在看她们吃完饭才过来。

徐星媛温柔的笑了一下,捋了一下发丝,“没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都是老朋友了,一起上去吧。”

高夏假惺惺的叹了口气,“星媛姐你也太热情了,好吧,我们等会就上去。”

徐星媛没想到她会答应,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又立刻消失不见,挂起了微笑,“那我先上去准备了,在上面等你们哦。”

高夏和她挥手再见,“好的。”

纪舒并不想去参加徐星媛的欢迎会,只是没想到高夏会答应下来。

“夏夏,你明明知道她并不想我们上去。”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徐星媛露出那样的表情。”

高夏一边说一边拉着纪舒的手走向电梯,“我们也不能让她的心思都落空,走,带你上顶层俯瞰北城繁华。”

纪舒的手被她紧紧拉住,电梯门缓缓合上,平稳上行。

高夏在旁边激动地跺了两下脚,好像她们等会要去的不是欢迎会,而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不解,高夏解释,“你清楚我跟徐星媛之间的关系,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讨厌她。”

说完还狠狠地咬了咬牙。

高家和徐家虽然比不上陆家这种高门大户,但在北城也算是有一定地位。

高徐两家从小便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高夏从小就免不得拉出来和徐星媛比较。

提示音响起,电梯到了顶层。

刚走出去,手指被高夏轻轻勾了一下,一脸微笑看着她,只是笑容里透露着几分狡黠。

高夏在耳旁压低声音,“等会儿要是我和徐星媛撕起来,你记得离远一点。”

就在这时,一名侍应生快步走来,彬彬有礼地带着她们进入了宴会厅。

高夏说的果然没错,顶层的视野真的非常不错。

位于49楼的高空云端宴会厅,可以360度全方位居高临下地环视玻璃窗外繁华的北城。

宴会厅上方华丽的水晶灯投下迷离斑斓的光晕,悠扬的琴声飘旋在宴会厅上空,侍应生穿梭其间以便随时为客人提供服务。

她们刚进宴会厅,就被挡住了去路。

“纪舒?

你怎么会来这里?”

迎面走来的人是和陆津川一起长大的发小,柯津。

瞧见她来很是意外。

“我不能来吗?”

纪舒反问。

柯津愣了下,“今晚这里是徐星媛的欢迎会。”

纪舒笑了一下,“我知道。”

柯津一脸不解,“你不会是想搞事吧?

今晚这场欢迎会我哥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你......”纪舒顿了顿,“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是这种人?”

她轻笑几声,“你们放心,我不会的。”

说完就带着高夏往里走去。

欢迎会早已开始,里面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纪舒的目光径直落在了人群中央的徐星媛身上。

因为常年练习芭蕾舞,她总能在轻而易举地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高贵优雅这四个字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带着标志性的甜美微笑穿梭在人群间,如鱼得水,和每一个都能人亲切交流,言行举止恰到好处。

在察觉到她们到来后,她向身边的人打了招呼后朝她们走来,连带着周围人的目光。


徐星媛说话声并没有刻意降低,纪舒听到了。

陆津川神色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蛋糕。

像是死神终于下了最后宣告,垂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终于掉了下来。

纪舒自嘲地勾起了嘴角,笑容中带着深深的苦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嘲笑着她的天真和愚蠢。

从早上看到那条新闻开始,再到晚上宴会厅里发生的一切。

这些无一不在一遍遍提醒着陆津川不爱她的事实。

纪舒并不觉得陆津川会知道她菠萝过敏,只是人总是会存着那点卑微的期待。

而这份期待在陆津川接过蛋糕的那一刻化成一把刀,不偏不倚从插在了她的心口。

陆津川拿着蛋糕向她走来,向前一递。

一模一样的动作,所有记忆顺着此刻往前拉,开始重合。

这不是陆津川第一次递给她菠萝蛋糕了,上一次还是在高三。

陆津川为了哄徐星媛高兴,给整个班级都买了蛋糕。

那天他也是像今天这样,漫不经心地拿着蛋糕走到了她面前。

她和陆津川高中交集并不多,纪舒只能在他过来找徐星媛的时候才能看见他,但那是她喜欢陆津川的第三年。

纪舒从回忆中被拉扯出来。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吃蛋糕。”

陆津川带着冷质的嗓音从头顶落下,“纪舒,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他冷漠疏离的一句话把正插在她心尖的刀子又捅得更深了些。

陆津川蹙了蹙眉,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纪舒!”

纪舒微微低垂着头。

感冒带来的阵阵眩晕感侵蚀着她本就混沌不清的大脑。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起身,略过陆津川从吧台拿来一杯酒,转过身面向徐星媛。

纪舒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杯酒祝贺你回国,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

纪舒放下空酒杯,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去哪?”

陆津川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徐星媛不露声色地伸出手,紧紧拉住了陆津川的衣袖,“津川,这里还有好多人都在等着你呢!”

纪舒扭动着手臂挣脱了他的束缚,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抗拒,甩开他的手后扭头朝着大门走去。

高夏跟着她一起进了电梯,下行途中只是静静握着她的手,纪舒冲着她笑了笑示意没事。

两人今天都喝了酒,在楼下等车的时候黑色库里南停在了面前。

库里南的黑色车衣在幽暗的光线下折射着光芒,如同一头猛兽蛰伏在黑夜里。

后车车窗缓缓落下,在见到车内的人时纪舒眼神顿了顿。

“上车!”

陆津川的脸庞一般隐匿在暗色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从简单的两个字中听出他的淡漠。

纪舒的目光从他脸上略过,拒绝的意思昭然若揭。

陆津川眸色晃动,凌冽的眼底似乎结出了微微冰霜,“离婚协议不要了?”

语气坚定像是笃定纪舒一定会上车。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打的车也到了门口。

纪舒深吸了一口气,安抚好高夏把她送上车后,拉开了库里南的车门。

车子疾驰驶入夜色。

北城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相辉映,来往的车流如流动的光带,伴着霓虹灯的照耀向远方蜿蜒而去,黑色库里南灵敏地穿梭在车流中。

两人之间隔得不远,一股淡淡的香味钻入了纪舒的鼻腔,陌生但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这是陆津川车内的香氛味,陌生是因为其中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味道。

徐星媛的香水味道。

或许刚才喝下的那口酒起了反应,纪舒感觉到胃里渐渐起了灼烧感。

她攥了下拳将不适感压下,冷冷道:“离婚协议呢?”

陆津川的脸黑的像是能滴出墨来,眼里怒色渐浓,“我让你上车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

纪舒冷冷嗤笑了一下,“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三年的时间已经消磨掉了她想和陆津川交流的欲望。

她和陆津川一来二去间的争吵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陆津川躲了她三年,这次突然出现不就是因为三年协议即将到期。

“纪舒,三年前的离婚协议是我给你的,那三年后我也有权收回。

离婚协议签字的权利,在我。”

车内狭小的空间让纪舒有些喘不过气,刚才喝下去的那口酒也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在胃里重重坠着。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纪舒半捂着肚子对着司机说了句停车。

司机听了一路的争吵,有些尴尬地试探询问:“陆总,要停车吗?”

陆津川眼神晦暗不明,喉结上下滚动,“继续开。”

语气坚定不容人拒绝。

到了翡翠御府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纪舒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后背起了冷汗,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半清醒和半混沌之间徘徊着。

进门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她的手腕,胃部猛地抽搐了一下,刚刚喝下的那口酒仿佛在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剧烈的痉挛传遍全身。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挣脱陆津川的手腕。

他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陆津川单手接起。

空荡的静夜将那头清冷的女音扩大了数倍,纪舒可以清晰的听到是徐星媛的声音。

“津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柯津他们还等着你呢。”

陆津川沉默了一会,淡淡说,“等会。”

“那你回来路上小心。

对了,刚才设计师打电话问我戒指细节图,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吧。”

“明天再说。”

脑袋传来的昏沉感愈发严重,纪舒紧紧捏着手指,指甲狠狠的戳进了手掌心,想用这种自虐式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也是在欺骗大脑,妄图掩盖心里的疼痛。

没事的,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这么难受,回去吃药就好了。

没事的......“你怎么了?”

陆津川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挂断了电话,直直盯着纪舒。

他发现纪舒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手指被攥的关节都已经发白。

他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烫意顺着肌肤相碰传了过来。

“我没事。”

纪舒的头越来越晕,因他这个动作打了下冷颤,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可生病的她那里是陆津川的对手,他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脸掰回,手顺着脸颊往下摩挲着她的皮肤,白皙的脖颈眼下被烧得通红,温度高的吓人。

陆津川收回了手放在自己额前探了探温度,蹙眉沉声道:“纪舒,你发烧了。”

纪舒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

最后整个人软绵绵地向前倒下,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知觉。

医院。

“......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好!”

耳边传来一道清冽的女声和低沉的男声。

陆津川坐在床边,看着躺在面前的纪舒。

一头黑发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本就白皙的脸庞在黑发的衬托下更显得苍白,她像一个孩子一般,露出的手指抓着被子微微蜷缩着。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着。

陆津川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在看到她轻微颤动的睫毛后起身站立。

纪舒从一阵头晕目眩中醒来,睁眼就是一间四四方方洁白的房间。

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消毒水味和床头摆放着的医学仪器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

纪舒目光在陆津川身上上下逡巡了一番。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了陆津川身上,他的脸一半匿在光线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梢。

纪舒心下了然,昨晚她晕倒后应该是陆津川送她来的医院,这一来一回很有可能错过了徐星媛的欢迎会。

难怪他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水池里的热水气上升,雾气逐渐爬了整面镜子,很快就罩住了她的精致眉眼。

隔着朦胧水雾,纪舒渐渐辨不出镜子里那个人眼尾处带着的究竟是水珠还是泪珠。

水漫了出来,滴到了地上。

很轻,很微弱。

纪舒却听到了。

藏在深处的记忆像潮水被打开了闸门,涌了出来。

爸爸躺在棺材里的模样...…她自己在流产手术通知单上签字......手术结束第三天她收到了陆津川寄来的离婚协议......北城的冬天真的太冷了,今年冬天她不想留在这里了。

纪舒像是溺水的人在濒死窒息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求救,“可是夏夏,太累了。”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这次高夏什么也没问,只是温和又坚定的说:“好,离婚。”

想要这段婚姻结束的人太多了。

既然这段婚姻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纪舒挂断了电话,缓缓闭上了眼,思绪空荡,浑身被热气笼罩着。

世嘉传媒。

罗杰小心翼翼地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出来后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秘书小文拉到了一边。

“罗特助,陆总这会多久才结束?

十一点和海外有个视频会议,现在只剩下十五分钟。”

小文一边打听一边偷偷踮脚望着会议室紧闭的门。

“罗特助,你能不能透露一点,这会什么时候结束啊。

大家这都战战兢兢一上午了,连个卫生间都不敢去,生怕被陆总叫进去。”

罗杰松了松领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谁能猜到陆总的心思,从早上开始,市场部、法务部、设计部、公关部,甚至连人事部都没躲过。”

小文附和,“是啊是啊!

这简直是黑色三小时会议。

对了,罗特助那你怎么现在出来了?”

罗杰边走边向后摆手,“陆总说,楼下小孩的说话声音太吵了,打扰会议的进程,让我去处理一下。”

看着罗杰匆匆离开的背影,小文走到窗户边往下望了一眼。

这可是二十八楼,陆总都能听到楼下小孩的声音?

会议室里,世嘉传媒所有部门高层都面红耳赤地坐在位置上。

早上一到公司就被叫到了这里,眼下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

设计部的叶经理实在憋不住了,颤颤巍巍地弯着腰起身,“陆总,我能不能先去一趟卫生间?”

会议室静默。

其他部门的经理向他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眼神,叶经理苦不堪言。

陆津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手指弯曲搭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心跳声加剧,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就在耳边,叶经理觉得不仅他的膀胱要炸了,胸膛也马上要被剥开了,心脏下一秒就快要跳出来了。

在场所有人都认为陆津川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叶经理认命的闭上了眼,就在他准备落座时,陆津川终于开口了。

他抬眸,扫了一圈会议室,不辨喜怒地说了句,“散会!”

直到陆津川起身走出了会议室,大家才反应过来。

见此,叶经理赶紧奔向了卫生间,生怕下一秒陆津川反悔又回来了。

罗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陆总站在落地窗前。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迈步上前,“陆总,我刚才下楼看过了,现在应该没有小孩的吵闹声了。”

“嗯。”

陆津川淡淡的应了一声,脸色平静,“出去吧。”

“好的,陆总。”

罗杰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加油!

罗杰!

你是最棒的总裁特助!

......纪舒三年前从美院毕业后直接进了‘万物生’工作室,她的工作是一名壁画师。

工作室上班时间比较弹性,不强制坐班。

她和上司请了假后早上从翡翠御府出来,直接来了世嘉。

世嘉传媒,如今国内传媒领域的龙头。

两年前的一则财经新闻出来,大家才知道它的背后居然是陆氏集团继承人陆津川。

纪舒还记得这件事情刚报道出来的时候,陆骋发了好大的火,骂陆津川离经叛道。

陆氏集团业务领域广泛,其中商业地产占大头,万泰、云达、宝龙、华鸿大悦城、龙湖控股这些都属它的旗下。

在所有人眼中,陆津川会和其他富家子弟一样,毕业后会进入自家公司集团,走上既定的道路。

可陆津川却没有,他不仅没有子承父业继承陆氏集团,反而开辟了一条陆氏集团从未涉足过的道路。

当时那条新闻报道出来后,有不少人等着看陆津川好戏,都以为只是陆大少爷一时兴起,等着看他败兴收场。

谁知一年过去,如今世嘉传媒居然一跃成为国内传媒公司龙头。

陆津川用一年时间,让世嘉传媒的名声响彻北城,那些原本准备看好戏的人转眼便换了副嘴脸,开始赞扬陆津川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自那后,陆津川在北城人眼中不再是陆氏集团继承人,而是世嘉传媒陆总。

翡翠御府离世嘉不远,纪舒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楼下。

北城最繁华的商业地带,高楼林立间世嘉传媒无异于是最耀眼的明星。

二十八楼的高层如利剑直指苍穹,广告牌每分钟轮番变换吸引着往来间行人目光,玻璃幕墙反射了旭日朝霞,也彰显了北城繁华。

纪舒走到一楼,前台工作人员是一个小姑娘,见到她后扬起了职业化的微笑,“您好,请问是有预约吗?

我这边帮您查询一下。”

纪舒说:“没有预约,我找陆津川。”

“好的.....谁?

陆......陆总?”

微微感觉到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握着鼠标的手轻轻颤抖了几下。

面前的女人一身白色丝绒长裙外披浅杏风衣,随意低扎了一个丸子头,几缕碎发掉落在肩膀,初升的阳光恰好打在了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光辉,温柔又动人。

微微按下了八卦心,将视线从女人身上收回,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温柔答复:“不好意思哦,陆总的预约我们这边没有权限呢,或许您有陆总或者罗特助的联系方式吗?”

纪舒被这个问题问到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上下滑动。

没有。

点开微信好友列表搜索好友。

没有。

这才想起她好像三年前就把陆津川的联系方式删除了。

纪舒抬头温柔一笑。

“没有。”


纪舒被他固定在怀中,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她整个人覆盖吞噬。

他挑起眼角的眉梢,姿态散漫单手插着兜。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刚才叫你为什么不过来?

嗯?”
罗杰没想到下趟楼的功夫,会碰到自家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罗杰联想到早上那场黑色三小时的窒息会议,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

他三步并做两步向前台走去。

“罗特助好!”

前台小姑娘点头问好。

罗特助?

陆津川身边的一把手,罗杰?

纪舒跟着前台小姑娘的称呼叫他,“罗特助你好,我找......找陆总是吧!

请跟我来。”

罗杰单手向前打开屈身引导,语气恭敬,彬彬有礼。

纪舒跟着他到了总裁专属电梯面前等待。

“陆夫人,您可以加我的联系方式,下次来世嘉直接发消息通知我,我派下来接您。

您不常来公司,下面的人没认出来,我等会儿就发条通知下去。”

纪舒立刻打断了罗杰的话,在胸前摇了摇手,“叫我纪舒就可以。

罗特助,通知你先不要发了。”

总裁专属电梯从二十八楼下来还要一会,纪舒把装着离婚协议的文件袋递给了罗杰。

“罗特助,我就不上去了,你把这份文件带上去交给你们陆总,让他签字。”

罗杰双手接过,满脸慎重,“好的,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文件,所以您才会亲自送过来,你们感情真好。

放心,我一定会转交给陆总的。”

纪舒说:“是离婚协议。”

“叮”是电梯到了。

罗杰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纪舒最终还是上了电梯。

罗杰站在后方最边上的角落,两手交叉合在腹前,眼睛死死盯着电梯数字变动。

而原本在他手上的离婚协议,现在又回到了纪舒手里。

“叮”电梯到达二十八层。

罗杰一路领着她到了总裁办,路上经过的人频频回头。

纪舒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八卦的模样不自觉抿了抿唇。

这就是她刚才为什么不想上来的原因。

现在不知道已经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罗杰带着她走到了里面最大的办公室,轻敲了三下。

里面传出淡淡的嗓音,“进。”

罗杰替她打开了门,纪舒前后脚一进去,门立刻就被关上了。

纪舒进去后环视了一圈。

陆津川办公室的主打色是银灰和米白,营造了一种高级和冷静。

办公室设施线条简单流畅,会客区的复古皮质沙发下铺了一条手工编织的地毯。

在纪舒的记忆里陆津川是肆意的是张扬的,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如此。

纪舒把目光投向了陆津川,西装外套被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身上是简单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平驳领深色马甲,搭配一条蓝棕混色斜格纹领带。

右臂上方套了一圈黑色袖箍,整条手臂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

许是因为在审批文件,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框眼镜,周身透露着凌冽的气场。

门开时,他便掀眸扫来。

眼波对视间,嘴角浮现一抹玩味。

陆津川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向后一靠,姿态放松,神情慵懒,嘴唇勾了勾:“昨天刚骂完我,今天就主动找上门了?

总不会是来质问昨晚为什么一夜未归吧。”

他起身走到会客区,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右手拍了两下旁边的位置。

纪舒装作没看见,坐在了他的对面。

“一夜未归在三年未归面前算什么。

这是离婚协议,你看过后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等下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纪舒把文件袋向前一推。

陆津川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了下去,意味不明的看着桌上的文件,“你还真是急不可耐,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十五天,你急什么。”

纪舒说:“一个月十四天了。”

陆津川问:“你是不是每天数着日子,掰着手指头算着离婚的日子?”

纪舒回答,“当初把这份协议给我的人是你,也是你提出三年后婚约到期就离婚。”

陆津川顿了顿,嘴角扯着散漫的笑,“当初是当初,三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么几天?”

纪舒心里一紧,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既然不差这几天那就尽早结束,这对我们都是解脱。”

陆津川松了松领结,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一道黑影从她的头顶落下。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深处似乎蕴藏着什么,还不等她细看,又立刻被隐藏。

明明目光很淡,但是却带着寒冰一般的冷漠,“解脱?

这三年是委屈你了吗?

房子?

车子?

衣服?

包?”

纪舒不喜欢这样的处境,不喜欢这种被迫仰视的感觉,轻轻蹙了蹙眉,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陆津川将她这副反应尽收眼底,目光微敛,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纪舒,你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还是不喜欢送这些东西的人?

如果是季川泽,你还会说这是解脱吗?”

“和川泽哥有什么关系?

不要扯开话题。”

陆津川轻轻嗤笑了一声,挨着她叠腿而坐,开口就是淡淡的嘲弄,“川泽哥?

我也比你大,也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哥。”

纪舒往旁边一挪,把协议往旁边一推,“离婚之后你想让谁叫你哥,就让谁叫。”

陆津川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嗤笑了一声。

他拿起离婚协议随手翻了几页,看了眼日期,“还真是三年前那份协议。”

纪舒回答:“当然。”

这份协议一直被她放在床头柜最底层位置,最初她是不敢看,害怕看,后来变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看一眼,用来提醒自己尽早远离这段失败可笑的婚姻。

陆津川漫不经心地把文件又推了回去,神色恢复如常,“协议今天签不了。”

纪舒皱了皱眉,忍不住反驳:“为什么。”

陆津川微微侧身,目光冷冽如冰,沉声道:“我还没找律师看过。”

“你还要看什么?

财产吗?”

陆津川默声不作回答。

纪舒从文件袋里拿出离婚协议,在他面前一页页翻开,停在财产分割当页。

她压下心中的火气,从喉咙里面吐了一口气,“这份协议是你三年前给我的那份,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

纪舒又补充说,“离婚后我会从翡翠御府搬出去,车子和衣服还有包都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你要是介意,三年的房租水电我也可以折给你。”

时间好似静了几秒,谁都没有开口。

陆津川从纪舒身上收回视线,嘴角弯出的弧度像比冰雪还要凉薄几分,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他冷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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