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我拼尽全身力气,压在沈自蹊腿上的横梁“砰”一声砸落在地。
火势借风势追着我们的脚步,在踏出门的瞬间,身后的屋子“轰”地坍陷。
“哎呀,会试要开始了。”
沈自蹊摇摇欲坠的身影,只怕走不出两步就要趴下。
我半蹲下来:“趴在我背上!”
“如此有失体统,叫人瞧见笑话。”
他的脸涨得通红。
“管他什么体统,今日若误了你的前程,才是大事!”
“你夙夜匪懈,寒窗苦读,为得不就是今日么?”
他犹豫片刻,终伏于我背上。
11路上,他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本是儋州左逢翎之子,因母亲婢女出身,出生时便受尽了苛待。
母亲病逝后,他更是备受冷落。
寒天里,他仅着一身薄衣加身,拾人丢弃之食果腹。
到了该念书的年纪,主母却总是以府中事务繁杂为由,再三拖延他读书之事。
为此他只得于书塾之外,潜身偷学,将先生所授之业,反复默诵。
先生深感其诚,赠了书籍给他,回家时却被兄长说是偷来的,为此被罚在祠堂跪了三日。
眼瞧着就要过了入学的年纪,他恳求父亲许他入学,主母却心怀叵测,借着考验其求学之心为由,强令他入冰河一游,方肯应许。
经此一劫,他病了好久。
后来,他连过院试、乡试,然其大哥沈逸却乡试落第。
他们如何咽的下这口气,遂千方百计,阻挠他的进京。
终有一日,他逃了出来,奈何身上盘缠所剩无几,这才有了设摊售书一事。
不知怎得,他赴京赶考一事传回兖州,他大哥便追了过来,于会试前一夜纵火。
他语气平淡地讲述着过往。
我心中却思绪万千,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只有他自己知道。
“下次若叫我撞见你大哥,我定帮你揍他!”
背上之人怔愣片刻,随即在我肩头闷笑出声:“哪有姑娘家……这般说话的……”紧赶慢赶,总算赶在会试前回到贡院。
二人风尘仆仆,引来不少学子侧目。
势利之语从未停歇,我掸去沈自蹊衣裳的烬尘,朝他俯首施礼:“林司遥在此,恭候先生折桂杏坛,雁塔题名。”
听见我的诨名,旁人这才收敛几分神色。
京中有能人,教得林家二小姐转性之事本传得沸沸扬扬,如今瞧见能人真面目,自是敬畏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