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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要银子不要男人!小说

十三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云清絮玄翼的其他小说《重生后,我要银子不要男人!小说》,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十三朵”,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老子我往上数十代,家里头也是皇亲国戚呢,不然你以为老子能有这么多地皮?”“跟你说实话吧。”“新搬过来的这位,可是侯爵府家的小娘子,寻个落脚的地方做点儿生意……你们若敢惹贵人,可不是被赶出去这么简单了。”“识相点儿,就赶紧滚蛋!”……侯爵府。在王府被折辱五年的云清絮,比任何都明白,权势......

主角:云清絮玄翼   更新:2025-04-29 0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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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絮玄翼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我要银子不要男人!小说》,由网络作家“十三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云清絮玄翼的其他小说《重生后,我要银子不要男人!小说》,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十三朵”,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老子我往上数十代,家里头也是皇亲国戚呢,不然你以为老子能有这么多地皮?”“跟你说实话吧。”“新搬过来的这位,可是侯爵府家的小娘子,寻个落脚的地方做点儿生意……你们若敢惹贵人,可不是被赶出去这么简单了。”“识相点儿,就赶紧滚蛋!”……侯爵府。在王府被折辱五年的云清絮,比任何都明白,权势......

《重生后,我要银子不要男人!小说》精彩片段


云清絮是在熟悉的竹香中醒来的。

兄长喜竹。

所以她总用烘干的竹叶研磨成粉,和以蜜蜡,做成香丸,让兄长随身佩戴。

在颠簸中慢慢醒来的云清絮,发现自己正趴在云清川宽厚的背上。

他背着她往雀儿胡同走。

怕她在昏睡中掉落,用绳子缚住她的手腕,挂在他的脖颈上。

每走一步,便勒肉三分,掐出一道又一道红痕。

感受到颈间的湿气后,云清川似有所查,问道:“醒了?”

云清絮闷着声,点点头。

幼年,父母早亡,兄长带着她求学时,路远艰险,陡峭难行。

怕她脚疼,他便背着她,无论风寒酷暑……

无人知道,贫寒学子,无父无母带着一个孤妹,靠科举走入京城,这一路吃了多少苦。

前世,她之所以选择王府,也是想着在王府站稳脚跟后,能帮举着兄长,让他少受些磨难。

可后来……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兄长!

二十出头的新科进士,大好的光景和未来,为了见她一面,被活生生打死在王府门前。

她冲出去时,只来得看到兄长那染血的青色袍角,还有散落一地的桂花糕。

她幼年……最爱荣盛记的桂花糕。

……

“兄长,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云清絮轻声讷讷。

云清川脚步沉了一瞬。

想到冲去医馆接妹妹时,大夫那沉痛的语气,他眸光也跟着阴郁下来。

“昨夜是被数人欺辱了吗?竟成了这样……你这兄长是怎么当的!”

“避子药跟绝育药是两种,你们分不清的吗?这哪能随便喝?!”

“年纪轻轻……还好只饮了半碗……不过往后十年,是别想要子嗣了!”

“再过十年三十岁了,到时候生子九死一生!”

“糊涂啊……”

云清川将云清絮的身体往上抬了抬。

轻叹一声。

“我怎忍心怪你。”

他摸着云清絮的额发,轻声道:“你记得,只要兄长活着一日,便能护你一日,哪怕你闯出天大的祸来,也有兄长为你撑着。”

“爹娘早亡,欠你的疼爱,兄长一并都补给你。”

云清絮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两世的委屈和哀痛,在此刻全倾斜而出。

云清川没有说话,只安静地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

到雀儿胡同时,天已擦黑。

隔着很远,便看见巷内灯火通明。

她们住的那处小院,院门敞开,两个搬货的力夫,从里头扔出一堆日用杂物、箱笼、书卷、纸笔、滚落在狭窄的街巷……

云清絮视力好,一眼便认出那是她们的东西,顿时又惊又怒。

从云清川背上滑下,几步冲过去,气得脸都红了,“你们在干什么!”

膀大腰圆的房东,用不怀好意地眼光上下打量她。

“早给老子当妾,哪有这么多事?”

“如今……后悔也晚了!”

“新来的租户,每个月比你们多掏三两银子,你们另寻他处吧。”

云清絮一听这话,瞬间恼了。

“我们明明付了一年的银子,十月才到期,如今还在盛夏,就算是新的租客也得等我们到期了再说吧!”

房东却从怀里拎出一袋银子,数了十两,扔到地上那一摊杂物里。

面露讥讽,“也不知道哪个山沟里爬出来的破落户,京城是跟你论契约的地方吗?京城是论银子论家世的地方!”

“你,空有一张脸,无用至极。”

“你兄长,不过是个举人,在京城算个什么东西?”

“老子我往上数十代,家里头也是皇亲国戚呢,不然你以为老子能有这么多地皮?”

“跟你说实话吧。”

“新搬过来的这位,可是侯爵府家的小娘子,寻个落脚的地方做点儿生意……你们若敢惹贵人,可不是被赶出去这么简单了。”

“识相点儿,就赶紧滚蛋!”

……

侯爵府。

在王府被折辱五年的云清絮,比任何都明白,权势二字,重如千钧。

今日这事,就是闹到官府里,官府也只会赏她们一顿板子,让她们给侯爵府磕头认错……

可堂堂侯爵府的小姐,为何不去那锦玉宫殿中住着,要来南城这等穷乡僻巷中,抢她们兄妹二人的活路?

云清絮面上血色尽消。

云清川走到她身前,看向房主,声音温煦,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反驳的气度。

“敢问赵叔,搬来的是哪家侯府……哪位小姐?”

房主到底也怕彻底得罪云清川这个少年天才,顿了顿,叹道:“长春侯府,庶出的七小姐……林婉如。”


便是兄长不提,云清絮也会离玄翼远远的。

次日天晴,她们在城南运河的旁边,寻了一处民居租下来。

往常这样的地方,三两银子一个月便可。

但临近秋闱,水涨船高,房东夫妇俩要五两银子,还是看在云清川进士的身份上。

磨了许久,磨掉半两,兄妹俩也知市价如此,便带着家什搬了进去。

整理好新居后,云清絮看着仅剩的十两银子开始发愁。

这十两银子,连兄长参加秋闱的卷津都不够,更别说维持二人在京中的消费了。

云清川看着她愁眉苦脸紧捂银子的样子,笑着安抚。

“银钱之事你不用愁,我多抄两本书便可。”

他有一手好字,颜章晋骨,在京城这边,抄一本书能赚三两银子。

“那可不行!”

云清絮拢着银子瞪他一眼,“临近秋闱,兄长你的时间宝贵,可别浪费到这种事上!”

“银子的事,你不必操心。”

说着,抱着银子出了屋子。

云清川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打算今夜通宵多抄两本。

……

云清絮上了街。

大安朝清平已久,白日里的京城热闹非凡。

一条运河将京城南域隔开,南边是红楼酒肆、杂耍吃食,北边是书香墨阁,成衣绣坊。

云清絮过了桥,朝北走去,看到一家三层楼高的奢华绣坊外,挂了一张牌子,十几个妇人围着那牌子,指指点点。

“双面绣这等手艺,是苏杭那边的家传秘技吧,这怎么可能招得到?”

“你看人家上面说了,只要略懂即可,有主绣的师傅。”

“一天十两银子……嘶好阔气啊,不愧是芳华阁开出来的条件!”

芳华阁是京内最大的成衣铺子,衣料样式繁杂,工艺精湛,同样的,价钱也最贵。

云清絮撇开人群,走到最前,看着那招工启示四个字,心动不已。

一天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百两。

有了这笔银子,短期内,她和兄长不必再为生活烦忧了。

而且……双面绣法,她前世在王府时,曾得过一块帕子,仔细钻研过那阵脚,也绣出过几幅样品。

唯一让她犹豫的是……这芳华阁,似乎是摄政王府的产业。

她并不想跟摄政王府再有交集。

就在她犹豫间,那芳华阁的掌柜虞氏,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妖娆长裙,扭着胯子走出来,抬手揭去外面的招工榜纸。

围观的妇人们顿时拦住她,“虞掌柜,怎么揭了,是招到人了吗?”

虞氏掐腰一笑,风姿明媚,“哪有那么容易招到人?上头需要三个,如今都贴了十日了,只招到一个。”

“罢了罢了,还是得去江南找。”

转身便要走。

云清絮深吸一口气,挤到人前,有些不确定地叫住虞氏。

“掌柜的,你看我行吗?”

……

一个时辰后,虞掌柜看着手中的帕子,露出满意的表情。

只见那帕子正面,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彩蝶,帕子反面,则是浮游戏水的鸳鸯。

行针稳妥,构思精巧。

“不错。”

虞掌柜将帕子收好,笑着看她。

“长得秀美,手艺也精湛。”

“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明日我们便去摄政王府。”



趴在马上时,云清絮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因为摔倒疼的发抖。

而是因为那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上一世她在王府时,即便顶着七个月的孕肚,每日还需要清洗马厩、做工维生。

有一日因为身子沉重,清洗的晚了些,恰好那日玄翼过来牵马,看到肮脏的马厩,便责问了那马厩的马夫几句。

玄翼走后,马夫们便将怒火发泄到她身上,将她四肢绑在马上,让马儿带着她在马场狂奔。

都是军中养大的烈马,颠簸起来几乎要将她的肝胆都震碎,她拼命地求饶,哭着道歉、却无一人放过她。

他们笑看她的狼狈和凄惨,互相打赌讨论她能在草场上跑几圈。

后来捆绑她的绳子脱落,她的后背擦上了草地,她随时都有可能被甩下去,她怕极了,却只能死死地抓着马腹,任由自己的后背被擦出一道一道血痕……

后来,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这剧烈的颠簸,提前发动,她的血引来了马儿的疯狂暴躁,直冲向那群马夫们后,她才被救了下来。

渊儿早产……她则落下了一身病根。

从那以后,她根怕极了骑马。

只要坐上去,便会产生那窒息一般的恐惧。

“放我下去——”

云清絮趴在马背上,哀求姜叙白,“求求你了,放我下去。”

姜叙白不知道她的阴影,以为她是单纯的不想跟自己接触。

一边纵马一边安抚她,“你别闹脾气了,你身上的伤不能耽搁。有什么事等到了医馆再说。”

云清絮麻木地摇头,她开始干呕、开始反胃,她甚至出现了幻觉,又回到了上一世的马场之中,她双目血红,惨叫一声,猛地咬住那马儿的脖颈。

“律——”

身下的枣红色大马发出一声悲鸣,云清絮却像疯了一般,沿着那伤口继续狠咬。

马儿失控,不再前行,高高扬起双蹄,想将身下的人甩出去。

“惊风!”

姜叙白猛地勒紧缰绳,不可置信地骂了马儿一声,“你疯了!大街上发什么狂!”

他几番控制,可实在控制不住惊风的翻腾,就在他准备抱着云清絮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时,身后闪过一道暗影。

接着,怀中一空。

另外一匹狂奔的烈马疾驰而过,马背上的黑衣男子抬手一揽,救下了云清絮。

没了云清絮的啃咬,惊风也慢慢冷静下来,姜叙白控制着缰绳,往前方看去——

“玄翼!”

姜叙白一跃而下,惊疑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本王若不来,今天她便要命丧你手!”

玄翼冷笑一声,不再理他,长眸闪烁,看着怀中颤抖不已的云清絮,眼底带着些怜惜。

问她,“你还好吗?“

云清絮面色煞白,唇上鲜血淋漓。

“放我下去……”

“我害怕……”

玄翼二话不说,急忙抱着她下马,搀扶着她摇晃的身体,等她平稳下来。

一旁的姜叙白也发现不对,他扫了一眼自己马背上的伤口,眸光微凝,再看云清絮的状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失声问道,“你……怕马?”

云清絮没有说话,她缓了好大会儿,才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后背火辣辣的痛意。

看着突然出现的玄翼,云清絮忍了忍,擦掉唇边的鲜血对他道谢,“今日多谢了。”

旋即,挣开他的胳膊,艰难地往荔枝巷走去。

玄翼盯着她的背影,犹豫了几瞬,开口道:“刚才似乎看到了你的兄长,他已经回家了,你这样回去,他可能又要担心。”

话音落下,云清絮的脚步如他所料的顿住。

玄翼指了指旁边的巷子,刻意将语气温和下来,“有位宫里退下来的御医,擅长外科之术,等他给你上了药,你再换一身衣服回去,想必能瞒过你的兄长。”

不得不说,玄翼算是捏住了云清絮的死穴。

云清絮看着漆黑的天色,又看了看衣裳狼狈的自己,想到因为买了烧鹅而身无分文的荷包……

这样回去,能把兄长给气死。

最后,只能跟着玄翼进了暗巷。

姜叙白抬脚也要跟上,面上愧疚不已,“今日都是我的疏忽,我……”

玄翼拦住他,眸中尽是冷意,“赵太医不喜见生人,平生最厌武夫,你还是不去为妙。”

“而且,陛下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姜叙白猛地拍了一巴掌脑门。

是啊,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今日之所以急纵进京,冲撞百姓,皆因为他得了陛下的传召,要在戌时之前到皇宫里。

驻军军营在京城城南二十余里,路途遥远,所以赶路匆忙。

刚才出了一档子事,又着急送云清絮就医,竟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姜叙白急忙挺身一跃,重回马上,对玄翼道:“你照顾好她,我先去宫里复命。”

接着,便纵马离开。

马蹄飞踏,惊起一阵烟尘。

玄翼收回眸光,引着云清絮进了那赵太医的住处,等赵太医和他的妇人为她清理好伤口后,他将管家送来的衣裙递给她。

“换上吧,省得你兄长担心。”

云清絮看着那光滑细腻的缎料,看着那浅碧色衫子上印着的绝美风骨的暗竹,皱着眉摇了摇头。

这样的衣服,她怎么穿得起。

“不必了。”

她苦涩一笑,“我待会儿去成衣店再买一件便是。”

玄翼眉头微皱,“成衣店如今都关门了,你去哪儿买?”

正准备强塞给她,又怕惹她生气。

最后只能将怒火砸到管家身上。

“怎么办事的?只带了这么一件吗?”

管家委屈德解释,“咱们府里没有女眷,就这么一套衣服,还是恰巧遇到了林七小姐,冲林七小姐借的……林小姐如今正在隔壁茶馆听戏呢。”

林七小姐,林婉如。

玄翼上一世的王妃。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她只是个外人。

云清絮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悲凉,对玄翼微微俯身。

“王爷今日大恩,民女铭记于心……”

至于报答,下辈子吧。

“民女和虞掌柜相熟,去芳华阁置换一身衣服便罢。”

“请王爷留步。”

云清絮不打算和他多做纠缠,抬步离开。


云清川苦笑着接过请柬,看着那烫金的大字,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声。

这哪是烫金,分明是烫手啊。

云国的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同一批的进士,隶属同门同科,往后做官之时,大家会互相照顾。

而点他们为进士的主考官,则称为这批进士的恩科先生,亦是他们往后入朝为官的靠山。

云清川往后既要做官,必定要与这些同窗们打好关系。

这场宴会,他不去不行啊。

好在宴会长春侯府在京城的官场之中,向来中立,不偏不倚,因这一场宴会,倒不必卷入党项之争。

手指捏着那请柬,云清川无奈地点了点头,“劳烦您回去告知侯爷,今夜的宴会,清川会准时出席。”

……

夜色辉映,烟霞漫天。

兄长出门赴宴,云清絮一个人在家无聊,锁了门庭后,便沿着街道往闹市走去。

云清絮虽然对玄翼的人品不敢苟同,但对他的治国才能颇有几分认可。

尤其是京城。

她曾听人说,摄政王掌权之前,京城每到夜里亥时便要开始宵禁,不然那些乱窜的流民与散匪,会在夜里猖狂作案,搅得民不聊生。

摄政王掌权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理了京城所有的地下势力,还了百姓一个安宁的环境。

之后,又解除了宵禁,允许百姓们在酉时之后,沿街摆摊叫卖。

杂耍的、贩卖日用的、做吃食的、售卖首饰和衣料的……满满当当的小商贩,撑起了京城热闹非凡的夜景。

云清絮走在那灯火辉明的街巷之中,感觉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了。

殊不知,她刚一出府,一驾通体漆黑的马车,便跟着来到街上。

所过之处,慑于那马车的威势,百姓纷纷避让。

马车内,玄翼一边审阅着军中近来的升迁名录,一边对那赶车的马夫道。

“慢一点,护着她的安全即可,别被发现了。”

云清絮浑然不知,有人在暗中护她的周全。

走在街上时,周围有卖花的娘子冲她招手,“新鲜的莲花,插水中便能养活,清雅四溢,姑娘可要来一支?”

云清絮忽然想起自己当时沿街卖花的场景,不由失笑。

选了三支,付了三十文铜钱,刚把花捧在怀中,忽然听到一阵清亮的男声。

那声音有些耳熟,云清絮回首,待看见那一对朝这边走来的俊美男女后,眼底一暗。

真倒霉。

为何每次上街,都会碰上她最不想遇见的这两位。

不是旁人,正是一身铠甲意气风发的姜小将军,还有一身碧衣,清丽脱俗又自信的林七小姐林婉如。

她们身后,簇拥着十几位小厮和仆从,一路驱赶着沿途的百姓,为她们让道。

这样的贵人,一看便是皇亲国戚之流,不用仆从驱赶,百姓们已纷纷退避,不敢挡路。

二人正在彼此寒暄。

“今夜七小姐做的那首六国赋,真是绝妙好文啊。”

“姜某佩服。”

今夜,陛下传召长春侯府七小姐进宫面圣。

日日教导玄璟渊武艺的姜叙白,彼时并未离开养心殿。

初见面时,他对这位京中有名的林家庶女观感不错。

虽然那双眼睛过于活泛,但生的貌美秀丽,还带着京中闺阁女子不曾有的明艳,让他生出几分兴趣。

所以,便也留在了宫中。

不曾想,会听她做出这样一篇惊天的赋文。

这篇文章,以乱世起笔,将各个国家的优缺、利弊、改良的方向,通通指出,文采斐然,有状元之姿。


“这箱子里的则是他们盗窃的金银珠宝,你回去清点清点,看有没有错漏。”

云清絮闻言,脸色骤变,“怎么会招惹了贼人!”

她和兄长素来低调,此前也身无长物,盗贼瞎了眼了,来他们家里偷窃吗?

官差按照摄政王府的吩咐,对她解释道:“似是因为几本册子,这盗贼其中一人,是乌衣巷一间书铺的掌柜。”

“那几本册子我们收缴了,过两天还你。”

“云姑娘,财不外露,往后还是注意些才是。”

“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我等也不再跟你浪费时间了。”

官差们呼喝一声,离开此地。

云清絮来不及清点那金银首饰的数量,提起箱子进院,急慌慌地冲进书房,待看见那被翻的一团狼藉的书桌时,心跳一窒。

出门前,放在桌角的三本朱子讲义不翼而飞!

果然是那个掌柜!

她不过是卖了三页摹本,他便盯上了她的原本!

好狠毒的心思!

是夜。

青衣太监带着赐婚的圣旨来到侯府门前。

门房看见那澄黄色的圣旨拦都不敢拦,一边大开府门让宫里的公公进门,一边急慌慌地叫醒沉睡的长春侯府……

一盏盏灯火被点燃,各色门扇开合中,上到老夫人玉氏,下到池儿这般的幼童,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都赶来正院接旨。

灯火通明。

见人都到齐了,青衣太监摊开圣旨,扬声道:“奉天承运,陛下诏曰,长春侯府教女有方,端庄淑柔……”

跪在人群末尾的林二小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果然,母亲说的不错,陛下有意将她嫁与摄政王府。

虽然宫里传话是林家小姐,并未指出哪一位,可她这位嫡长女还未出嫁,底下的妹妹们谁敢嫁人!

“特赐林七小姐林婉如为摄政王之侧妃,三月后,至太庙成婚……”

林二小姐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面色淡然的林婉如。

怎么会是这个贱人!

她急忙起身,声音尖利,“公公,您仔细再看看,是不是名字念错了?”

“我才是长春侯府的嫡长女,我是林二小姐林文淑!”

青衣太监冷笑一声,有些不耐,“陛下亲笔御书,杂家岂会读错?如今圣旨已下,婚事已定,还望林二小姐莫做那失态之举,平白丢了侯府的颜面!”

林侯爷也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住嘴!”

“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怎敢胡乱攀扯!”

再看向林婉如时,看着她那淡然出尘的面色,心下对这个女儿愈发满意。

不错,虽然只是侧妃,但摄政王府后院空悬至今,府内连个侍妾都没有,婉如嫁过去便是正经的主母。

而且,陛下的旨意上写了,要让宛如和摄政王在太庙成婚!

自古以来,只有天子和太子大婚时才能在太庙成婚,如此荣宠,竟给了自己这个名声不显的小女儿,往后,他在同僚之中也可横着走了!

林侯爷强压下心底的喜色,恭敬地上前接了圣旨,而后将早早准备好的荷包,塞到太监手中。

青衣太监掂量着那荷包的份量,面色终于好看起来。

他清了清嗓,特有的尖利嗓音,在这深夜中,愈发刺耳。

“林侯爷,不是杂家多嘴,实在是各人有各人的命,陛下喜欢贵府的七小姐,愿意给七小姐脸面和荣耀,那时贵府的福气,若是因为个别人搅乱了这福气,给你侯府带来灾祸……那侯爷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姜叙白见她神色不变,不由得心生钦佩之意,“倒是姜某小瞧姑娘了。”

这位姑娘,看着柔弱,却自有傲骨。

他的话,云清絮没有接,缓缓别开脸。

她讨厌在场除了兄长之外的所有人。

云清川慢慢搀扶着云清絮站起来,看着她那缓缓止住血流的伤口,仍忍不住担忧,“若是疼的话……”

面对兄长,云清絮愧疚的头都不敢抬。

若非她执意来王府,贪那么点儿银子,今天也不会遇上这桩事,害的兄长白白担忧。

顾不得手臂的疼痛,云清川仰起头,拉着他的袖子,“别生气好不好?兄长,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双眸温润似水,面容如满月般纯净,轻缓的声音,带着些少女的娇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姜叙白,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旋即,又有些吃味。

这小娘子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以为是个冷傲的性子,到了自家兄长那边……

姜叙白扫了一眼云清川那如刀刻的五官,轻哼一声。

也就是皮相生的好了些……百无一用是书生。

一旁的玄翼,也终于整理好那些散乱的画面,不安地踱步,走到众人旁边。

他长眸中氤氲着难以分辨的情愫,声音沙哑而压抑。

“府中有太医,先将云姑娘……”

“不必!”

云清川挡住玄翼看向云清絮的眸光,沉声拒绝,“絮儿并非你摄政王的家奴,也不适合在王府里久待,在下这就带絮儿离开。”

语罢,拉着云清絮便要走。

却被玄翼挡住去路。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云清川脸色难看。

玄翼叹了一声,“本王是为她好,她伤成这样,需要静养。”

云清川清冷的眸中怒意渐涨,“要静养,我们也是回自己家里静养,怎么可能待在你王府里?”

玄翼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他怀中唇色苍白的云清絮。

眸中挣扎、悔恨、怜悯……各种情绪、万般念头,一闪而过。

最后凝成一道可以冷漠的话。

“她来王府做工,工期尚未结束,不能走。”

云清川被他这无耻的话气得吸了一口冷气。

不愧是摄政王府,果然吃人不吐骨头。

云清川有些怒了,“工钱我们不要了!”

玄翼却不为所动,强势要将人留下来。

“她做工之事,涉及我王府的隐私,工期未结束之前,不得离开。”

语罢,不顾云清川难看的脸色,伸手招来侍卫。

“把云姑娘送到客舍,请周太医去为她诊治。”

一直藏在兄长身后的云清絮再也忍不住了。

挣开兄长的护持,双眸含恨,死死盯着面前那冷血又固执又男人。

“王爷可是后悔刚才只射了一箭,没有把民女当场杀掉吗?”

“您堂堂摄政王,坐拥天下,您要什么没有,为何非要民女这条贱命呢?”

玄翼不敢直视她眸中的冷意。

他想开口,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刚才并未看到那些前世的画面,他从来没想过她竟然是他一直要找的人,更没想到他会给她的父母、给她的未来,造成那样难以弥补的伤害。

他只是单纯的……担心她的伤。

可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

玄翼别开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常。

“今日伤你只是一场意外,本王自会给你补偿。”

“你……等伤养好再出府吧。”

云清絮冷笑,“意外?您扪心自问,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对,民女这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谁让我们无权无势呢……”

“云清絮,不要再说了!”

玄翼看到她面上的悲怆之色,只觉心脏的位置,似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一样,让他呼吸都艰难起来。

不要再说了?

呵。

云清絮心里眼里,只余冷笑。

刚才那一只箭,若非她躲避及时,她这条捡来的贱命,早交代到这里了。

他嫌她聒噪,让她不要再说,可他是否想过,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早已罄竹难书?

两世为难、几番生死,如今云清絮再面对玄翼,真的半点崇敬、仰慕、依赖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有那密密麻麻的,刻进骨髓的恨意。

一旁的姜叙白见事情发展到这般失控的地步,也不由得开口劝解。

“既然云姑娘不想在王府休养,王爷你就不必强人所难了。”

“有什么愧疚不安,都折算成银子,回头给云姑娘赔罪便是。”

“至于云姑娘……”

他转眸落在云清絮身上,眸中带了几分怜意。

“姜某的马车软和些,不如让姜某将您送回家宅之中……”

“不必了。”

不等他说完,云清絮已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想跟玄翼有牵扯,也不想跟这位所谓的战神王爷有牵扯。

他们有他们的世界,她有她的路要走。

语罢,扶着云清川的手臂,缓缓朝靶场外走去。

染血的衣襟被风吹起,萦绕在她那憔悴又清寂的背影周围,凄美与冷冽咋绕,让整个靶场都安静一瞬。

……

一直等候在旁的魏王府世子魏澜,看见兄妹而走走过来后,急忙命身旁的丫鬟掺住云清絮。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叹了一声。

“怎么会跟这群人搅合在一起?摄政王……姜叙白……没有一个是好相处。”

“我父王跟他们不睦,我跟他们也有多起冲突,刚才不好出面,倒让你们受难为了。”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把你们怎样。”

“你不知刚才你兄长看到你在靶场时的模样……”

“哎,小心着点儿手,这么大的伤口,往后可别落了疤。”

“清川,发生了这等事,你可别再跟我客气了,我认识城东的季大夫,让他上门去给你妹子诊治一番,好好处理。”

“咱们大男人的伤了破了不算得什么事,她们小娘子哪能受这折腾?”

云清川皱了皱眉,没有拒绝。

云清絮见状,心底升起一点淡淡的愧疚。

兄长最不喜交际,更厌烦应酬,好不容易和好友相约出来逛逛,就这么被她给搞砸了。

若是能再让她选一会,赵管家递来的那枚指托,她打死都不会碰!


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抽地她耳膜生疼。

云清絮捂着左脸,艰难地睁眼,便看见年轻了几岁的兄长,站在床榻边,扬着右手,一脸悲恨、怨怒地看着她。

“云!清!絮!你就这般下贱吗?!”

这一幕,似曾相识。

前世,她父母早亡,和兄长相依为命。

兄长进京赶考,她在街边卖花赚取日用。

那日下了雨,回家时晚了些,进巷子里时,被醉酒的男人拉进马车中。

次日,失了清白的她被兄长找到,兄长恨铁不成钢,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后,与她断绝关系。

那夺走她清白的男子,是被人暗害中了chun药的摄政王玄翼。

当时玄翼给了她两个选择。

五千两银子,或者进王府为婢。

她选了后者。

她一个失了清白又无家可归的女子,在这艰难的世道,拿着银子又有何用。

留在王府,总有一条活路吧。

她以为的活路,不仅害死了她,还害死了她的渊儿……

谁曾想一睁眼,她竟回到了五年前。

“兄长——”

云清絮顾不上双腿间撕扯的疼,伸手去抓云清川的袖子。

兄长虽恨她不自爱,可到底是她的亲人,

前世,考中进士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摄政王府,求玄翼抬她为侍妾。

却被那王府那逢高踩低的护卫,打死在府门前。

“我们相依为命多年,你总该信我不是那等人。”

“兄长,哪怕清絮绞了头发做了姑子,也绝不可能——”

“闭嘴!”

云清川比刚才更怒,失望至极地看着她。

“你在我面前演什么戏?刚才摄政王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答的!”

什么?

玄翼已经问过她了?

前世,明明是兄长先骂完她,玄翼才来问她的。

“玄翼现在在哪儿?”

云清川甩开被她缠住的袖子,冷笑,“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难不成还会在这里守着你不成?”

“他今日还要上朝,自然坐马车去宣武门进宫了!”

“云清絮,我知道你向来心高气傲,等闲男子看不上,我这般拼命读书科举,除了慰藉爹娘之外,也想着将来有了功名,好为你挑个人品端正的夫婿。”

“谁曾想,你为了这虚荣富贵,竟然去做妾也不如的侍婢!”

“好,既如此,往后你尽管去奔着你的前途去,就当没我这个兄长,你我恩断义绝!”

哧啦——

云清川撕下袍角,狠狠甩在云清絮身上,再不看她,夺门而去。

……

“兄长!”

云清絮攥着那袍角,泪跟着滚出来。

相依为命数十年,前世的她从未想过,客栈一别后竟是诀别。

今生她不入摄政王府,哥哥的命应该也能保住吧?

对了……

摄政王。

云清絮慌张地套好衣衫,简单地理了理发髻,冲下客栈。

问那掌柜,“后院有马吗?”

不等掌柜答复,她又问,“摄政王去哪个方向了?”

站在外间,正在反思自己话是不是说重了的云清川,看到这一幕,气急反笑。

便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云清川实在愧对亡父亡母,将好好的妹妹养成如此不知廉耻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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