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一群人很快离去，曲妈妈吩咐了人手收拾门脸，一把扯住心蕊手臂，将人往楼上拽。
“谁让你出来的？”
深知此地也不宜久留，尽快选去靖王府才是要紧事，心蕊尽量摆出一张乖表情：“妈妈……我要是不出来，王老爷能离开吗？”
“亏你还有良心！”
一见这曲妈妈脸色缓和，心蕊趁势追问：“您说我今后都指着这嗓子……”
她只是个清倌，就算有一副好嗓子，也不值得曲妈妈冒这么大的险。
背后一定另有目的。
“你不知道？”
心蕊乖乖摇头。
她印象里，这个所谓靖王，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崽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不过，先借助靖王这块跳板离开这里，未尝不可。
“传闻靖王百无一爱，就爱听曲儿，外头都说你嗓音跟靖王去世的情人像，懂了吧？”
怪不得，城中这么多女子挤破头的要选上靖王妃，若不是有什么别样原因，就王老爷出的那个价儿，曲妈妈也不会做此牺牲。
回到房内，心蕊不及坐下，外头便又出了动静——
“呦，这年头惜花楼的都能去参选靖王妃了？”
心蕊身形一滞，很快便将这声音置于脑后，昏沉睡去。
……
次日清晨，心蕊是被吵醒的。
惜花楼一时人满为患。
“曲妈妈，听说贵楼的心蕊姑娘当真要去参选靖王妃了？那小生在此之前特来一饱耳福，你曲妈妈不会不赏脸吧？”
说着，一百两银票便轻飘飘被此人扔在了桌上。
昨日心蕊在惜花楼大张旗鼓拒绝那富商的消息，不知为何在整个鲁川城不胫而走，今日惜花楼才一开张，便涌来了一大批看热闹的。
“这……”曲妈妈攥紧手帕。
一百两，她惜花楼整整两个月的进账！
那个死丫头怎么还不快点下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大官人，您且等等。”一把揣起银票，曲妈妈腿下不停，直奔楼上心蕊房间——
心蕊此时才盥洗完毕，眯缝着一双桃花眼，翻阅一本本她只有印象但都唱不出来的曲谱。
毕竟，她虽然有这个心蕊的记忆，可从没唱过呀。
“死丫头，快起来！楼下大爷重金买你一曲，事成之后，给你十两！”“
心蕊合上曲谱，心下讪笑。
明明是一百两，她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地方的老鸨，当真心黑手毒。
“妈妈，如今选妃在即，若是让靖王殿下得知我在选妃之前还去卖唱，怕是会就此不要我了，岂不是会辜负您的期待？”没有半点从凳子上起身的打算，心蕊楚楚可怜回道。
“你……也是，那……”
尽管心里舍不得这到手的九十两，可一想靖王这个高枝儿，老鸨还是咬着牙往外走。
这些钱，以后必须要从这死丫头身上赚回来！
“不过，若是他们出价高些，我也可以去他府上唱。”料到了曲妈妈心里的算盘，心蕊接了一句。
“但是，可不能让人瞧见了。”
目送曲妈妈一瘸一拐下楼跟那官人商量，心蕊也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如今是否能如愿选上靖王妃还不好说，提前赚些能压兜的银子也是要紧事。
若是去不了靖王府，她还能有盘缠从鲁川去京城落脚。
伺机复仇。